没有记录表明列宁用“有用的白痴”来形容苏联在西方的傀儡。这个短语在冷战期间流行起来，是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koristne budale的变形，字面意思是“有用的无辜”。

　　不管怎样，用这个词来形容塔克?卡尔森(Tucker Carlson)再合适不过了。卡尔森上周前往俄罗斯，拍摄了一段对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冗长而漫无目的的采访。在普京的演讲中，卡尔森几次向后仰着头，露出他完美光滑的牙齿，歇斯底里地大笑。他看起来像个白痴。他当然是有用的。

　　自从普京发动对乌克兰的全面入侵以来，“有用的白痴”这个标签就被用在了他的民族主义政权的各种帮助者、辩护者和同路人身上。在德语中甚至有一个专门的术语，意思是“普京的理解者”。但我认为“白痴”这个词用得太广了。

　　1946年，南斯拉夫外交官波格丹?拉迪察(Bogdan Raditsa)在叛逃到美国后将这个词引入了英语，他实际上称自己是一个有用的白痴。他是一个自由主义者和民主主义者，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帮助说服盟国支持铁托，而不是南斯拉夫流亡的保皇派政府。他写道，他愚蠢的本质在于，当铁托使用民主措辞时，当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一定是假的时候，他却相信了。

　　要了解对普京、他的盟友伊朗，以及他们的代理人哈马斯、真主党、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和胡塞武装(Houthis)有用的白痴的真实性质和价值，你必须了解这些人所处的更广泛的生态系统。

　　在其中心，散布影响力和虚假信息的是合作者:那些在俄罗斯和伊朗国家电视台播出节目的人。站在边缘的人完全是傻瓜:这些人根本没有意识到，高呼“加油，也门，让我们自豪，让另一艘船掉头”，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帮助莫斯科和德黑兰破坏西方的稳定。

　　中间是持批评态度的朋友:比如极左团体，他们承认普京是一个独裁者，但当他认为乌克兰的边界是非法的时候，他们说普京“有道理”，而且无论如何，“我们也一样糟糕”。

　　但这些人都不应该被形容为有用的白痴。一个有用的白痴是这样的人，他们可以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抑制自己对极权主义政权的批判能力，并表现得好像他们的意图是善意的。

　　这并不是说他们不知道普京是一个大屠杀的凶手。而是他们能够将这种想法划分开来，并在他们自己的政府，实际上是他们自己的国家总是犯错的框架内运作。

　　它不像“我敌人的敌人是我的朋友”那么粗鲁。这是一种信念，即重要的是“这里”的问题，而不是“那里”的问题。

　　从表面上看，卡尔森的干预是由“这里的问题”驱动的:他告诉美国观众，我们被我们自己的媒体欺骗了，并被拖入了一场永远违背美国国家利益的战争。那么最好花两个小时听听普京对历史的看法。

　　当你看到一个极右翼民兵呼吁击沉民船的逻辑时，也是一样的，他们憎恨犹太人，并向纳粹敬礼。如果你要求唱诗班的人逐字地表达这些情感，大多数人会退缩;但因为惹恼英国政府和以色列很酷，他们可以允许自己使用委婉的说法:用“也门”代替胡塞武装，用“转身”代替“消灭”。

　　俄罗斯在这个充满了困惑的忠诚和自我欺骗的生态系统中注入了工业规模的影响力和虚假信息。普京的前顾问、现代信息战的创始人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Vladislav Surkov)在2019年描述了这种影响:“俄罗斯正在玩弄西方的思想。他们不知道如何应对自己意识的改变。”

　　苏联时代就有基本的技术。但苏联需要控制他们部署的代理人和代理网络——他们信息战的基础是直截了当地的谎言:例如，“粮食收成超过了以前的所有努力”。

　　通过数字信息网络，我们创造了智力自我毁灭的武器，其威力远超苏联人所能想象的。普京不需要也不想给有用的白痴下命令，他只会给建议。

　　这就是为什么有用的白痴在今天的虚假信息生态系统中如此重要。普京的目的是混淆视听;让我们厌倦分辨真假，从而放弃。

　　有用的白痴使我们疲倦。我们不禁注意到他们是多么愚蠢，并谈论他们(“你看到塔克狂躁的笑声了吗?你看到普京谈论蒙古入侵时他的表情了吗?”)

　　在一个以理性为基础的信息系统中，有用的白痴的功能就像你在杂志拼图中看到的那些视觉错觉:有三条腿的人;缺边的立方体。他们在我们的逻辑大脑中制造了一种永久的不和谐，我们想知道:他们怎么会这么蠢?

　　他们常用的词汇包括“和平”或“谈判”等无可非议的术语，以及“生命肯定比商业更重要”等值得称赞的价值陈述——就像铁托在废除多党民主之前只谈论多党民主一样。但他们所做的是促进法西斯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