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塔努加,田纳西州。本周，大约4000名大众汽车工人将决定是否在他们的装配厂成立工会。他们的投票不仅会影响他们工作的未来，还可能标志着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和南方汽车工业的一个转折点。
选举从星期三开始，一直持续到星期五。该工会此前在该工厂输掉了两次全厂选举，包括2019年以833比776的惨败。扎卡里·科斯特洛悄悄支持了这项组织工作。这一次，他向所有愿意倾听的人表达了自己的感受，以组委会成员的身份投入到竞选活动中。
“我不想再以微弱的劣势输掉比赛。这一次，我不会袖手旁观，”34岁的科斯特洛说。“对我来说，这是我参与过的最重要的事情，甚至感觉都不真实。”
UAW已经代表了福特和通用汽车在南方汽车工厂的工人，但几十年来，该工会一直难以在该地区组织外资“移植”汽车制造商，那里的工会成员往往很低，政客们通常对劳工团体怀有敌意。
其结果是，UAW失去了作为汽车行业一部分的会员资格，迫使工会在代表汽车工人的地方——主要是福特、通用和Jeep母公司Stellantis经营的中西部工厂——采取更加防御的姿态。与此同时，大部分电动汽车的繁荣预计将发生在南部，这使得工会在那里的进展变得更加重要。
有理由认为，这次美国大众的选举将不同于以往的失败尝试。
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刚刚结束了去年针对“三大”汽车制造商的引人注目的罢工，那次罢工导致工资大幅上涨，并进一步削弱了新员工与老员工之间的“双层”制度。其脾气火爆的新主席肖恩?费恩(Shawn Fain)在公司董事会中引起了恐慌，使前任UAW领导人的腐败丑闻黯然失色。
不仅在大众汽车，在阿拉巴马州的梅赛德斯-奔驰和现代汽车工厂，汽车工人们也迅速在工会卡上签名——组织起来的努力可能会在查塔努加的胜利中得到进一步的推动。
但大众的工人并不那么关心UAW的命运;他们想知道工会代表是否会改善他们的工作。科斯特洛说，他感到惊喜的是，他认为是“反对者”的同事们支持工会。
他说:“这让我陷入了困境，因为我以为我了解人们，但我并不了解。”但从其他工人那里，他仍然听到了与2019年相同的论点:工会腐败，工会是一群局外人，工会会让他们失去工作。
与此同时，一些政界人士，如共和党州长比尔·李(Bill Lee)，试图扭转局面，不利于工会。李最近警告说，在查塔努加工厂成立工会将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我们看到一些工厂倒闭，这些工厂决定加入工会，”他恶狠狠地说。“所以我希望这不会发生在这里。”
2014年，州议员威胁说，如果该工厂加入工会，他们将取消税收补贴。
工会面临的挑战之一是，大众汽车一直为该地区支付了可观的费用。该公司表示，今年工厂员工的平均收入将超过6万美元。生产工人的起薪接近每小时23美元，最高可达每小时32美元以上，这比在一英里外的亚马逊(Amazon)仓库里拣货要好得多。但UAW刚刚赢得的合同将使美国汽车制造商工厂的最高工资远远超过这个数字，到2028年，福特生产工人的最高工资将攀升至近43美元。
在接受采访时，几名支持UAW罢工的大众员工表示，这份工作的薪水可能会让人筋疲力尽。员工们最不满的问题之一是休假时间:员工们说，他们经常在工厂停工进行设备改造和维护期间把带薪休假耗光;否则他们拿不到薪水。他们还抱怨说，自己会受到重复性运动的伤害，而且在把suv(包括大众(Volkswagen)的电动ID.4)移出生产线时，不得不忽视疼痛。
科斯特洛说:“安全和对人体工程学的考虑以及人们的理智在生产中只是退居次要地位。”
大众汽车通过一位发言人表示，“根据员工的反馈”，该公司最近增加了紧急带薪休假时间。该公司还为其安全记录进行了辩护，称它为“我们在查塔努加创造的世界级生产环境”感到自豪。
该公司表示:“我们非常重视工厂的安全问题，我们的受伤率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科斯特洛说，他以前在工厂工作时，一直在摆弄安全带，扭伤了自己的身体，现在仍然感到背部疼痛。他一直在告诉同事，即使他们的工资比以前的工作高，他们仍然应该期待更多。
“我们不应该只靠温饱过活。我们不应该仅仅因为买得起房子、吃得起饭而感到骄傲。”“我们应该蓬勃发展。我们生活在一个多么凄凉的世界里，贪婪地想要比生存更多的东西?”
在查塔努加的早期组织工作中，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在大衰退之后为帮助稳定三巨头而做出的让步使其步履蹒跚。这些补贴缩小了加入工会和不加入工会的汽车工厂之间的薪酬差距，让大众等公司的工人理所当然地想知道加入工会会有什么好处。联邦腐败调查导致几名工会官员认罪，但也于事无补。
但是工会的形象在过去的一年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作为腐败调查后与司法部达成的同意令的一部分，UAW成员将在2023年直接选举工会领导人，而不是通过不透明的代表制度进行选举，批评人士长期以来一直认为这种制度存在舞弊。改革家费恩利用了普通民众对变革的渴望，击败了建制派候选人，为三巨头罢工奠定了基础。
工会支持者、装配工人约兰达·帕恩斯(Yolanda Peoples)说，9月份罢工的消息在大众汽车工厂内立即产生了影响，但他的组织努力失败了。帕恩斯早前两次罢工时就在工厂附近。很多像Peoples这样的工人一直在推动成立工会，但这场公共合同之战——费恩实际上把福特的提议扔进了垃圾桶——让一些工人重新考虑了他们对这份工作的期望。
“那里的很多人并不真正了解UAW，”Peoples表示。但罢工者是“每天和你们做同样事情的人，他们站起来反对这些大公司，得到他们认为应得的. ...。它使它看起来是可能的。这种接触对我们在核电站的人来说是非常棒的。”
费恩从阶级斗争的角度谈到了与美国汽车制造商的斗争，他认为合同的胜利是“过去40年来在这个国家激烈进行的阶级斗争的转折点”。
大众汽车工会支持者艾萨克·梅多斯向查塔努加的听众传达了这一信息。他指出，很多员工对自己的工作心存感激，不希望与公司建立敌对关系。但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些他们想要改变的东西，无论是更多的带薪休假，更高的最高工资率，还是某种可能影响奖金的纪律追索权。
“我们为公司做得很好。公司从我们的工作中赚了很多钱。对我们来说，要求更多并不是不合理的，”梅多斯说，他一年半前从内华达州搬来，打算在这家工厂找到一份工作。“这就是我要传达的信息。它比肖恩温顺一点。”
他补充说:“汽车是工厂里唯一重要的东西. ...这份工作本身很有趣，但他们真的非常非常努力。我们不是机器人，但他们却像推机器人一样推我们。”
2014年，大众似乎几乎是欢迎工会的，因为该公司试图建立一个德国式的劳资委员会，许多法律专家认为，这样的工会必须是合法的。但该公司和UAW面临着来自共和党政客的巨大压力，共和党政客希望将工会排除在外，作为他们对雇主友好的“工作权”宣传的一部分。田纳西州只有6%的工人是工会成员，而全美这一比例为10%
田纳西州的时任参议员的。共和党人鲍勃·科克(Bob Corker)公开表示，如果工人拒绝UAW，该工厂将获得一条新的SUV生产线，而州议员则表示，随着工会的胜利，大众的税收优惠可能会消失。2019年，大众汽车邀请州长李在镕在工厂发表演讲，劝阻工会成立，并敦促工人与公司保持“直接关系”。
李长官虽然再次公开反对工会的行动，但这次似乎没有受到政治干预。
目前，工会总体上非常受欢迎，近60%的美国成年人支持三大罢工者，尽管停工会挤压汽车和卡车库存。查塔努加的共和党国会议员查克·弗莱希曼最近告诉《赫芬顿邮报》，他“这次不会插手”。
“我从来都不是真的支持工会，”弗莱希曼说，“但这件事我要让工人们来决定。”
工人们在接受采访时说，一些主管明确表达了他们的反工会立场，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公司并没有向他们施加压力，要求他们投票反对工会，也没有强迫工人参加反工会会议。(大众表示，主管们每天都会开会，但他们“保持中立，以事实为导向”。)Peoples表示，工人们不太愿意接受工会会影响工厂生产的说法，并指出自2009年工厂开工以来，大众和政府都在工厂投入了大量资金。
工会的长期支持者特洛伊·亨特(Troy Hunt)说，在早期的组织活动中，“恐惧主宰了一切”。这一次，他看到同事们对他们的支持更加开放，经理们对他们的反对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他将该公司的谨慎立场部分归因于大众汽车集团(Volkswagen Group)欧洲工人委员会对该运动的支持。该委员会主席指出，查塔努加工厂在全球范围内是一个例外，因为它没有员工代表。
“我认为这家公司一直受到了欺骗……让自己显得中立，”亨特说。“我认识一些真正中立的主管。我知道有些主管不是这样的。但现在，我相信该公司正试图安抚那些在德国关注的人。”
大众汽车表示，希望每位员工在投票前“审查相关事实”。该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尊重员工通过民主程序决定这一重要问题的权利。”
一个自称“仍然没有联合汽车工人工会”的组织一直在工厂附近张贴标语，敦促工人投反对票。访问该组织的网站，可以看到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Truth social平台上的一篇社交媒体帖子的图片，这位前总统在帖子中称费恩是“针对汽车工人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该网站强调了UAW对乔·拜登总统的支持，以及它为帮助民主党人而进行的政治支出。该组织没有回应通过该网站提交的采访请求。
装配工人帕特里夏·麦克法兰说，她一直把工会的t恤放在工厂里的椅子上，一些工人在椅子旁边留下了反工会的信息。麦克法兰在两年前搬到田纳西州之前曾在密歇根州的联合汽车工厂工作。她说，与她的许多同事，特别是年轻的同事谈论是否应该成立工会是很困难的。
麦克法兰说:“一个孩子对我说，他真的很喜欢汽车，如果我们成立工会，汽车的价格就会涨到没人买得起的地步。”“很多孩子……他们对自己得到的钱很满意。”
麦克法兰一直支持工会的努力，主要是因为工作节奏。她说，主管希望她接受病痛，“仅仅因为我年纪大了”。
“他们把你累死了，”她说。“我56岁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
在去年的罢工之后，几家没有工会的制造商提高了工资，这可能有助于阻止工会化。费恩称这些加薪为“联合汽车工人工会的冲击”。(在参议院听证会上，工会领导人说这代表着“U Are Welcome.”)在大众汽车公司，年终工资上涨了11%——事实证明，这与UAW成员立即获得的加薪相同。大众表示，加薪是其定期年度薪酬审查的结果。
在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从三巨头那里赢得类似让步后，通用汽车还大幅削减了达到最高工资所需的时间，这表明工会仍然可以制定全行业标准。
但将大众(Volkswagen)、梅赛德斯(Mercedes)、丰田(Toyota)和现代(Hyundai)等汽车制造商组织起来，将提高工会在整个汽车行业的议价能力，包括在底特律。福特、通用和斯特兰提斯喜欢指出，相对于外国汽车制造商和总部位于德克萨斯州的非工会特斯拉，它们的劳动力成本更高。康奈尔大学劳资谈判专家阿特·惠顿(Art Wheaton)说，因此，只要三巨头的竞争对手仍然不加入工会，UAW的权力就永远是有限的。
“这是一件大事，因为你需要增加加入工会的工厂的市场份额，以给你更多的杠杆，”他说。“如果UAW想要在提高工资和福利方面产生同样的影响，那么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底特律三巨头的组织。”
装配工人Peoples之所以成为工会领袖，部分原因是她的父亲曾在通用汽车位于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外的Doraville装配厂工作，这家由uaw代表的工厂于2008年关闭。她觉得大众的401(k)计划并没有像她父亲的养老金那样为她的退休做准备。
《人民报》说，像她这样的工会支持者从之前失败的努力中学到了很多。这一次，她试着把重点放在向其他人解释合同谈判可能是什么样子，或者工会代表在工厂里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而不是只是告诉他们，‘投赞成票，投赞成票，’”她说。这一次，他们没有敲员工的门，因为许多人认为这是一种侵扰。“这是人们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她说。
2019年，当工会最终以57票之差失败时，《人物》杂志觉得这场运动似乎太仓促了。本周她感到乐观，因为她确信工会支持者放慢了速度，投入了必要的工作。一旦周五晚上的计票工作开始，她就会确定。
“这次我们慢慢来。我们教育了很多人。”“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这次不一样的原因之一。”
已经贡献了吗?登录以隐藏这些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