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拉·哈里斯陷入困境。尽管民主党人支持她，但她仍然受到抗议者的质问，他们希望结束美国对以色列在加沙战争的支持。其中许多活动人士希望她支持对这个犹太国家实施武器禁运。她的首席外交政策顾问菲尔·戈登(Phil Gordon)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性。但是，直截了当的拒绝可能会疏远密歇根州等关键州的进步人士，并在她的竞选活动中引发丑陋的对抗。

　　有一个解决方案可以让哈里斯超越仅仅呼吁停火和说加沙“太多”平民已经死亡。虽然她不支持武器禁运，但她仍然可以表明与乔·拜登(Joe Biden)的明确决裂。拜登近乎无条件地支持以色列的战争努力，许多法律学者认为，这场战争导致了种族灭绝。她可以用一种适合前检察官的方式来做到这一点:当涉及到以色列时，哈里斯应该简单地说她会执法。

　　这条备受争议的法律已经存在了十多年。该法案禁止美国援助任何“严重侵犯”人权的外国安全部队。如果外国对肇事者进行了适当的惩罚，就可以恢复援助。该法案于1997年由国会通过，以前参议员帕特里克·莱希(Patrick Leahy)的名字命名，并被应用了数百次，据报道包括针对哥伦比亚和墨西哥等美国盟友。

　　但它从未适用于以色列，在过去的80年里，这个国家得到的美国援助远远超过其他任何国家。这并不是因为以色列国防军没有犯下严重的暴行。

　　前美国国务院官员查尔斯·布拉哈(Charles Blaha)在5月份告诉ProPublica，“确实有几十个以色列安全部队严重侵犯了人权”，因此不应该有资格获得美国的援助。

　　布拉哈应该知道。从2016年到2023年，他负责监督负责执行莱希法案的办公室。今年4月，美国国务院一名发言人声称，根据莱希法案，以色列“没有得到任何特殊待遇”，但布拉哈说，他自己的经历证明了事实并非如此。他解释说，在除以色列以外的所有国家，职业官员通常都有最后的发言权。他说，仅就以色列而言，决定取决于国务院的最高政治任命。

　　这些被任命的官员未能执行美国法律。今年春天，ProPublica报道说，美国国务院的一个专家小组建议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在审查了有关以色列军队和警察在当前的加沙战争之前侵犯人权的指控后，切断对这些部队的援助。

　　5月，布林肯告诉国会，以色列已经充分惩罚了被控严重虐待的部队成员，因此美国的援助将继续流动。(由于国防部的审查过程不公开，目前尚不清楚布林肯批准的单位中是否有被该委员会点名的单位。)

　　据报道，布林肯甚至决定允许美国继续武装以色列的内塔尼亚胡·耶胡达营。2022年，该营的成员把一名78岁的巴勒斯坦裔美国人从他的车里拖出来，蒙住他的眼睛，绑住他的嘴，把他留在一个建筑工地附近。大约40分钟后，当他们回来拆除捆绑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士兵们说他们以为他在睡觉。)后来，他被宣布死亡，死因是尸检确定为压力引起的心脏病发作。17个月后，以色列军方总检察长表示，这些士兵将面临纪律处分，但拒绝提出指控。

　　这是典型的。据以色列人权组织Yesh Din称，在2017年至2021年期间，巴勒斯坦人对以色列士兵的投诉中，只有不到1%导致了起诉。据报道，布林肯决定继续援助这支部队，因为它的违规行为已经“有效地纠正了”，甚至在此之前，前参议员莱希就宣称，美国对以色列的执法不力“是对法律的嘲弄”。

　　这是对经常标榜致力于“基于规则的秩序”的拜登政府本身的嘲弄。无视你自己的专家和全球人权组织，声称以色列军队没有任何一个单位严重侵犯人权，或者以色列正在充分惩罚那些侵犯人权的人，这是荒谬的。这也是无法无天。而哈里斯反对的应该是无法无天。

　　有些人可能会说，以色列不能在遵守美国人权法的同时还与敌人作战。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美国要将莱希法适用于正在抵抗大国入侵的乌克兰呢?

　　几年来，美国禁止向乌克兰国民警卫队的一个营提供援助;该禁令直到今年6月才被解除。莱希法的深刻智慧在于，侵犯人权不仅在道德上是错误的;这在战略上也是愚蠢的。那些相信杀害巴勒斯坦平民会让以色列更安全的人应该记住，哈马斯经常从遇难者家属中招募战士。正如以色列内部安全机构辛贝特(Shin Bet)前负责人阿米·阿亚隆(Ami Ayalon)在2020年所写的那样，“如果我们继续羞辱和绝望，哈马斯的受欢迎程度将会上升。”

　　允许以色列不受惩罚也可能鼓励国内的犯罪行为。上个月，当以色列军警试图在塞德泰曼(Sde Teiman)军事基地审问被控性侵犯的预备役人员时，一名极右翼的以色列议会议员加入了几十名抗议者的行列，他挤进了军事基地的大门。塞德泰曼军事基地关押着来自加沙的在押人员。如果本雅明?内塔尼亚胡(Benjamin Netanyahu)明白，那些士兵逃脱法律制裁的部队将失去来自美国的资助，他可能会更严厉地惩罚这种暴行。

　　以色列的捍卫者经常声称以色列是被单独谴责的对象。但莱希定律的美妙之处在于它是通用的。当被问及加沙问题时，哈里斯不需要发明一个新的标准。她可以只支持美国法律所规定的。这不会在一夜之间改变美国的政策。但它将向布林肯等官员和哈里斯当选总统后任命的官员发出一个信息，即莱希法案对以色列的例外必须结束。

　　自从宣布“人人生而平等”以来，美国领导人就一直在发表一些普世原则的声明，但这些声明并不适用于所有人。从那以后，其他美国人一直在为实现这些话而奋斗。

　　我们又遇到这样的时刻了。莱希法的前提是，所有人的生命，包括巴勒斯坦人的生命，都是同样宝贵的。哈里斯终于可以证明，一个主要政党的总统候选人也同意他的观点。-?2024纽约时报公司

　　彼得·贝纳特(Peter Beinart)是纽约城市大学纽马克新闻学院新闻学和政治学教授。

　　本文最初发表于《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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