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凯文·瑞恩

　　1989年8月23日，来自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三国的大约200万公民手挽手组成一条跨越600公里的人链，连接塔林、里加和维尔纽斯三国首都。这次和平抗议活动标志着纳粹德国和苏联之间的秘密协议《莫洛托夫-里宾特洛甫条约》（Molotov-Ribbentrop Pact）签署50周年。1940年，苏联利用该条约为占领波罗的海国家辩护。所谓的波罗的海之路示威影响了苏联，使条约无效，这是最终承认波罗的海国家独立的关键一步。

　　现在，波罗的海国家开始了一种新的波罗的海之路，这一次，通过一个名为波罗的海防线（BDL）的项目，将它们东部边界的军事防御边界连接起来。2024年1月19日，三国国防部长联合宣布，BDL旨在连接该地区东翼的“反机动设施”，以阻止俄罗斯的侵略，并产生“从第一米”保卫领土的能力，这是对北约2022年马德里峰会宣言的参考，该宣言同意联盟将“保护我们的人民，并在任何时候保卫每一寸盟国领土”。

　　就像它的和平前辈一样，BDL在三国之间的集体合作中得到加强，承认它们相对较小的国防预算，缺乏防御纵深，以及共同的俄罗斯占领历史使它们在单独行动时更加脆弱。但迄今为止宣布的计划相当狭隘，而且因纳税人和土地所有者付出了过高的代价而受到批评。它还提出了多维防御问题的一维解决方案；同一份马德里公报将其定义为“横跨陆地、空中、海上、网络和太空领域，应对所有威胁和挑战的360度方法”。最近，一架俄罗斯无人机进入拉脱维亚领空，在内陆90公里处坠毁，这让拉脱维亚想起了这一事实。

　　为了让BDL真正影响俄罗斯的决策并阻止侵略，它必须将其防御概念连接起来，就像其公民在其首都城市之间的牢不可破的链条上连接他们的武器一样，通过分担这种防御的负担并在其平民中激发集体行动，不仅加强防御的物理空间，而且加强人民保卫它的意志。

　　波罗的海地区敌对的东翼与俄罗斯及其盟友白俄罗斯接壤，大约1360公里（~845英里）。立陶宛的敌对边界包括俄罗斯飞地加里宁格勒州的西翼，增加了275公里（约171英里）的防御问题。立陶宛也是波罗的海国家Suwa?ki走廊的主要捍卫者，它与波兰的90公里边界是白俄罗斯和加里宁格勒之间最短的陆桥。这种分析只关注敌对的东翼，但立陶宛的西部和Suwa?ki走廊困境有助于其防御姿态。

　　爱沙尼亚拥有最小的敌对陆地边界，并且拥有像纳尔瓦河、佩浦斯湖和皮赫瓦湖这样的地形特征，这些地形限制了其东部侧翼的陆路移动，并将其最脆弱的地形减少到大约210公里（~130英里）。拉脱维亚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共有387公里（约240英里）的边境线，多条铁路和地面公路便于跨境机动，几乎没有地形特征阻碍陆路移动。立陶宛的地理位置与拉脱维亚相似，但要覆盖的边境面积几乎是拉脱维亚的2.5倍，有更多的铁路和公路穿越敌对的边境，首都距离白俄罗斯只有40公里。

　　BDL的第一个问题是不平等的负担分担。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分别承诺每年为该项目投入6000万欧元，这是在考虑在该地区安装永久性防御建筑的土地谈判之前的成本估算。6000万欧元分别相当于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国防预算的8%，仅相当于立陶宛国防预算的2.8%。报道还指出，立陶宛将用这笔钱来保卫其西部边境，欧盟打算推迟部分费用。立陶宛将支付最少的费用，但却有最大的防御问题，这一事实表明这些估计是不现实的。为了使BDL具有透明度和真正的合作性，它必须实现相对于每个国家国防预算百分比的平等负担分担。

　　下一个问题是波罗的海国家东部地区土地所有者的成本。可以肯定的是，政府需要做出重大让步，才能说服公民放弃部分土地，用于和平时期的战争准备。调查显示，民族认同可能会使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的谈判进一步复杂化。根据国防部2024年委托进行的一项调查，如果爱沙尼亚遭到攻击，67%的爱沙尼亚族人会放弃他们的土地给国防部队，而非爱沙尼亚族人的这一比例仅为38%。爱沙尼亚计划的特点是建造和安装大约600个地堡，其中一些将建在爱沙尼亚东北部的艾达-维鲁县；这是爱沙尼亚唯一一个俄罗斯族人口比爱沙尼亚族人口多3.5比1的县。在拉脱维亚，在卢德扎市、Vi?aka市和陶格夫匹尔斯市的主要地面过境点，俄罗斯族的比例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俄罗斯族是白俄罗斯边境城市陶格夫匹尔斯的主要民族。即使是在爱沙尼亚东南部，也有人试图阻止努尔西帕卢训练区的扩张，这表明，即使是在与俄罗斯作战的前线上的爱沙尼亚人，也对政府征用他们的土地感到不安。在那里，大部分地堡都需要安置，爱沙尼亚裔人口的数量是俄罗斯裔人口的三倍。

　　尽管准备好的防御阵地让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武装力量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的土地收购计划——尤其是在俄罗斯族人居住的地区——可能会加剧与俄罗斯的紧张关系，俄罗斯过去曾用过一些不可靠的借口来保护其侨民。立陶宛计划在关键地点预先部署工程资产，这是建立这些防御阵地和避免昂贵的土地争夺的更可取的方式。此外，高机动性火炮系统、单兵便携式防空和反坦克系统以及大量低成本无人机是如何保持低成本杀伤比、以空间换取时间、在和平时期远离公民后院的几个例子。两国还应该花钱在彼此的边境上与现役和预备役士兵进行年度联合演习，以确保他们了解如何沿着边界分界线转移潜在目标——这是综合防御态势的一个关键展示。

　　这里讨论的BDL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公民的防御意愿和能力，以爱沙尼亚的防御问题和2023年10月哈马斯对以色列的袭击为背景。爱沙尼亚保持着4200人的现役部队，其中38800名预备役人员处于“永久准备状态”，以及多达23万名有“军事义务”但不积极练习的公民。如果600个拟议中的地堡要立即配备人员，它将来自地区准备就绪的预备役部队，他们将需要按照以色列的预备役模式，每年至少执行两次这项任务。

　　在2024年波罗的海年度防务会议上，一名以色列高级军事官员讲述了以色列预备役部队在2023年10月7日哈马斯袭击后的动员情况，并观察到该国的预备役人员在几小时内帮助拯救了以色列与加沙的边界。作为背景，以色列确保了大约59公里（约37英里）的边界，建立了防御阵地，以对抗非国家行为者，并拥有一支经验丰富的预备役部队，估计有22万人。爱沙尼亚的地面防御问题是波罗的海诸国中最简单的，它必须确保边界的面积是以色列与加沙边界的3.5倍，以对抗一个意志坚定的民族国家行动者，而战斗力量不到以色列的五分之一。此外，在20-39岁的爱沙尼亚人中，只有48.5%的人愿意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国家。

　　假设波罗的海国家的国防机构希望在其东部侧翼形成可靠的威慑力量。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必须分担这种努力的成本，并将这些资金用于有用的采购，比如在乌克兰战场上取得成功的武器平台，以及包括大规模动员预备役人员和跨境协调在内的大规模演习。他们不能剥夺最容易受到俄罗斯影响的那部分人的选举权，也不能无意中为俄罗斯提供了保护海外俄罗斯人的借口。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驾驭波罗的海之路的精神，激励他们的公民想要保卫他们的每一寸领土，就像在波罗的海的东侧翼一样。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并不一定反映外交政策研究所、陆军部、国防部或美国政府的官方政策或立场。美国陆军战争学院是由美国中部大学和学校协会高等教育委员会认可的机构由美国教育部长和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认可的国家认证机构。外交政策研究所是一个无党派组织，致力于发表有关美国外交政策和国家的文章国家安全优先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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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凯文·m·瑞安是一名军事情报官员，目前在爱沙尼亚塔尔图的波罗的海国防学院担任美国陆军战争学院研究员。来源：这篇文章发表在FPRI，最初是在罗伯特·汉密尔顿博士（COL Ret.）的指导下为美国陆军战争学院撰写的USAWC研究员战略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