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首相里希?苏纳克(Rishi Sunak)最近宣布,根据2023年保守党会议的口号,“为更光明的未来做出长期决定”,他将取消HS2——英国最大的长期基础设施项目之一。此前一周,他一再表示自己不会被迫做出“过早的决定”。尽管这一决定是关于政府在2009年启动的一个项目的未来——14年前。
这一系列事件说明了英国政治和政策执行方式的一个根本问题。英国的政治体系充满了推动短期主义的政治动机。它赋予威斯敏斯特政府广泛的权力,但制衡有限。短期(通常是选举驱动的)优先事项经常以一种极具腐蚀性的方式压倒长期政策目标。
随着工党在2024年大选前制定其优先事项,反对党面临的一个关键挑战是,它能否证明自己可以采取不同的做法。负责升级、住房和社区事务的影子大臣安吉拉·雷纳(Angela Rayner)在2023年工党大会开幕式上发表讲话,称工党将通过“使命驱动”的经济方式,结束“短期治标不治本的解决方案”。
雷纳的演讲清楚地表明,工党的新方法将不再像过去的“自上而下”的项目。她阐述了该党将如何赋予市长新的权力,并采用一种模式,为当地人创造更多机会,用她的话来说,“掌控自己的未来”。在她看来,新的经济增长将推动公共服务、住房、薪酬和前景的复苏。
雷纳的简报是影子内阁中规模最大的简报之一。它也很可能是受短期主义影响最严重的政策领域,此前一直与赢得选票的支出联系在一起,而不是提供所需的东西。
如果工党获胜,雷纳将继承一个负责住房、规划、地方政府、英语权力下放、升级和政府间关系的部门。除此之外,她还将发起争取工作和就业权利的运动。
这不仅是一项巨大的政策任务,还包含一些非常棘手的政治基础。这包括解决南北分歧,与权力下放的国家打交道,监督有争议的住房和就业政策,以及回应“红墙”不满情绪——许多社区都觉得经济不为他们服务。
雷纳的公文箱里充斥着社会科学家所谓的“空间政策”。这指的是政府试图解决地域不平等的问题,通常是通过振兴贫困地区。作为一项议程,升级基本上已经成为“空间政策”的一种新说法。
我们的研究确定并分析了自1979年以来的每一项空间政策。我们发现,到目前为止,最大的问题是多个计划的保质期太短。
仅2010年以来,就出现了前首相戴维?卡梅伦(David Cameron)的地方主义议程、前财政大臣乔治?奥斯本(George Osborne)的北方振兴计划(Northern Powerhouse)、前首相特蕾莎?梅(Theresa May)的产业战略,以及前首相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的升级议程。
空间政策几乎都是短期议程。很多都是政府对最新的政治刺激做出的反应,而不是从过去的失败中吸取教训。
在不同的政府中出现了一种模式,政客们只是对一个过于复杂和分散的系统进行修修补补。这反过来又推动了进一步的短期主义。我们的分析表明,在过去40年里,新倡议的创建和废除速度继续加快。
工党承认,短期的、中央驱动的空间政策模式已经失败,但历届政府也是如此。雷纳需要避免重复过去的错误,并兑现她“将权力交还给人民”的承诺。
她必须贯彻工党的主张,即当地社区知道什么对他们的地区最有利。这意味着迅速完成权力下放地图,以便所有地区都有一个直接选举的领导人。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中央政府需要承认地方领导人的合法性,并与他们进行建设性的接触——即使他们不同意。在白厅,雷纳必须是当地社区的捍卫者。她需要改变长期以来对地方政府不信任的文化。
至关重要的是,她无法独自做到这一点。挑战短期主义并赋予权力下放的机构权力,将需要影子财政大臣雷切尔?里夫斯(Rachel Reeves)的支持,她必须确保财政部支持长期“使命”。一个里夫斯财政部将需要防止强加那种中央金融控制,这种控制已经破坏了过去的升级尝试。
工党正在考虑设立监督机构,以阻止政府逃避其长期承诺。这将如何与里夫斯对财政部“铁的纪律”的承诺一起发挥作用,还有待观察。显而易见的是,为了结束短期主义,Keir Starmer领导的政党需要兑现承诺,赋予地方领导人权力,并最终放弃造成如此多不稳定的中央杠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