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吉尼亚州查尔斯顿。(美联社)乔·曼钦即将离开美国参议院，这标志着西弗吉尼亚州保守派民主党人一个时代的结束，几十年来，他们在华盛顿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这是共和党在该州逐渐衰落的最新迹象，这种衰落常常与阿巴拉契亚煤炭的消亡相提并论。

　　76岁的曼钦是来自山州的民主党参议员中最后一位在全国范围内促进煤炭利益的人。他坚持走罗伯特·c·伯德(Robert C. Byrd)、詹宁斯·伦道夫(Jennings Randolph)和杰伊·洛克菲勒(Jay Rockefeller)等中坚人物所走的道路，即使在他驾驭国家能源政策不断变化的形势时也是如此。

　　当民主党人为了应对气候变化的威胁而积极地远离化石燃料时，曼钦敦促制定“上述所有”能源政策，旨在保持煤炭至少是国家能源组合的一个组成部分。他把自己呈现给选民的形象是介于两个极端之间的合理温和派。

　　在乔·拜登(Joe Biden)总统执政期间，曼钦在从基础设施、处方药价格到医疗救助等各个方面都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民主党在去年秋天以微弱优势失去众议院优势后，仍保持着51比49的参议院多数。

　　他在明年的连任竞选中面临着一条艰难的道路，他可能会与受欢迎的共和党州长吉姆·贾斯特斯(Jim Justice)竞争，而在2020年，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该州的支持率接近40个百分点。如果共和党重新控制参议院，拜登的清洁能源议程可能会停滞不前，或者如果民主党人下台，拜登将被取代。

　　作为参议院能源和自然资源委员会主席，曼钦曾与拜登和奥巴马总统在能源政策上合作，支持清洁能源补贴，并敦促民主党同僚投资清洁煤炭技术和其他替代方法，以保持矿工的就业。他长期倡导煤矿安全、联邦福利和法规，以保护患有黑肺病的煤矿工人。一些支持者表示，他做得不够，有时还会阻止更激进的措施，或者试图限制这些措施对该行业的影响。

　　在西弗吉尼亚州，民主党在清洁能源方面的积极举措经常让曼钦和其他民主党人容易受到共和党人的攻击，包括特朗普在2016年竞选时承诺结束他所说的奥巴马的“煤炭战争”，并挽救矿工的工作。

　　特朗普的民主党对手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公开承认，煤炭行业的工作岗位正在消失，需要被取代，这引发了政治反弹，进一步损害了民主党在西弗吉尼亚州的地位。曼钦从未为自己的言论辩护，但西弗吉尼亚州共和党人批评了他的政党提名人的言论。

　　特朗普并没有让这个行业复苏。西弗吉尼亚州的煤炭工作岗位从他上任之初的11561个下降到2021年底的11418个，这减缓了煤炭的急剧下降，但没有阻止它。尽管如此，像曼钦这样的民主党人经常发现，在一个煤炭仍被广泛视为经济基石的州，他们被视为煤炭的敌人。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曼钦在参议院宣布退休之前，民主党人刚刚在邻近的肯塔基州和弗吉尼亚州取得了重大胜利，但这两个州在经济上并不那么依赖煤炭。尽管雇员人数有所下降，但自2004年以来，西弗吉尼亚州的煤矿雇员比例一直是全国最高的。到2022年，西弗吉尼亚州的煤矿员工占全国煤矿员工总数的近30%。

　　西弗吉尼亚大学商业和经济研究局主任约翰·德克斯金斯(John Deskins)说，在机械化导致煤炭产量下降之前，西弗吉尼亚75%的煤炭工作岗位就已经消失了。

　　德克斯金斯说，煤炭使用量的下降在很大程度上也源于发电资源使用量的大幅下降，“2016年大选后，这种情况没有太大变化”。

　　西弗吉尼亚州民主党主席迈克·普希金表示，特朗普从未兑现自己的承诺。

　　“唐纳德·特朗普对煤炭行业毫无帮助，”他周五表示。

　　不到20年前，煤炭占全国发电量的50%。德金斯说，现在这一比例已降至不到20%。在20世纪50年代的高峰期，西弗吉尼亚州的煤矿行业雇佣了10万人，而当时西弗吉尼亚州的人口约为200万。

　　曼钦于1982年首次当选为州众议院议员，在西弗吉尼亚州煤炭工作大量流失的情况下进入政界。他进入立法机构的第一年，该州的失业率是21%。

　　当时，该州的政治由民主党人主导，但在一个包括自由派、温和派和保守派的大帐篷下。

　　退休的西弗吉尼亚卫斯理大学政治史教授罗伯特·鲁普称曼钦是“最后的老民主党人”，他说这一策略在当时是有道理的。

　　“有一个帐篷，每个人都可以在帐篷下面，他们会容忍对方，只要他们赢了，”鲁普说。“他就在那儿。”

　　鲁普说，曼钦接受拜登的环保倡议并捍卫煤炭，最终变得站不住脚。

　　“他是中间人，”鲁普说。“要确定他的身份非常困难。”

　　鲁普说，曼钦既不是热心的新政民主党人，也不是铁杆保守派。

　　“他实际上是在跨界处理这个问题，”他说。“如果你的工作是保护煤炭行业，那么你就会远离拜登和他的计划。但相反，你却把这个问题摆上台面。”

　　曼钦拒绝与煤炭完全断绝关系，这使他在这个深深扎根于煤炭行业的州得以生存。煤炭是西弗吉尼亚州几十个社区建立的基础。乡镇和城市最初是由矿业公司拥有的煤矿营地，工人们在不安全的条件下工作，工资很低。来自欧洲的移民和来自实行种族隔离的南方的美国黑人移居到偏僻的丘陵和山谷，并建立了家园。他们为工人的权利而战，并为帮助国家发展的艰苦工作感到自豪。

　　曼钦的叔叔在他祖父9岁时开始工作的煤矿里去世了，他明白这一切。

　　“这是历史和文化的一部分，”西弗吉尼亚大学历史学教授威廉·哈尔·戈比(William Hal Gorby)说，“任何外界对它的批评都会自然而然地导致这样一种看法，即如果你批评整个事情，你也在批评我的祖父母、我的父母、我的兄弟、我在煤矿工作的亲戚。这是一种人身攻击。”

　　他说，曼钦有能力“以一种他们也能理解的方式，把那种语言讲给普通的西弗吉尼亚人听”。

　　西弗吉尼亚大学法学教授帕特·麦克金利(Pat McGinley)是当时的州长。曼钦的团队调查了2010年Upper Big Branch煤矿的爆炸事件，造成29名矿工死亡。他们说，曼钦、伦道夫和伯德长期以来一直公开倡导更安全的煤矿。他说，Upper Big Branch的报告是“一个世纪以来对矿难的第一次真正客观的调查”。

　　由前联邦矿山安全官员领导的独立调查认为，联邦矿山安全管理局和西弗吉尼亚州矿山安全机构以及运营商梅西能源公司都要负责。不过，他说，这并没有在州或联邦层面带来有意义的政策变化。

　　“政府监管机构在那场灾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麦克金利说。“支持煤矿的健康和安全是一回事，执行法律保护矿工是另一回事。”

　　前煤矿工人、美国煤矿工人联合会(United mine Workers of America)代表、退休民主党参议员卡普托(Mike Caputo)说，西弗吉尼亚州的民主党人只是想确保煤矿经营者负有责任。

　　他说，州民主党被贴上了“反就业和反煤炭”的标签，因为环境政策来自全国政党。

　　“事实远非如此，”他说。“和我一起服役的人都不想关闭煤矿，让人们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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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联社数据记者Kavish Harjai在洛杉矶对这篇报道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