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届国会的开始总是伴随着对新一届立法会议将会形成的法律、联盟和政治冲突的预期。今年,在众议院面临的最基本问题上,也出现了异乎寻常的高度戏剧性:谁将担任议长?
众议院少数党领袖凯文·麦卡锡(加利福尼亚州共和党人)正在竞争这一职位,但他一直难以获得足够多的共和党人的支持,特别是与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结盟的极右翼成员,他们认为麦卡锡对他们的运动支持不足。
如果他最终没有足够的票数来行使总统之位,会发生什么?学者们说,这是个好问题——任何指望从宪法中获得指导的人都会非常失望。
美国天主教大学(Catholic University of America)政治学教授马修·格林(Matthew Green)说,“宪法对众议院议长的遴选过程几乎只字不提。”“法案第一条说的是,‘众议院应选择他们的议长。’就是这样。”
《华盛顿邮报》记者:凯文·麦卡锡是谁?
发言人的角色是在美国的基础文件中出现的少数几个角色之一。但是选择一个人的规则——以及办公室的权力——故意含糊不清,唯一的主要条件是整个众议院必须参与。相反,这些规则经过了几个世纪的演变。就像其他政治习俗一样,它们是作为规范发展起来的,而不是源于书面规则,它们更容易受到滥用或功能失调的影响。
按照传统,众议院议长是通过唱名投票选出的,在唱名投票中,需要多数票才能选出议长。不过,从理论上讲,如果一些议员“出席”投票,被提名人仍然可以赢得多数选票,成为议长。在国会早期,议长投票是通过无记名投票进行的,这使得团结在任何候选人周围都很困难,导致在这个国家的头几十年里一直出现僵局。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Berkeley)政治学教授埃里克·施克勒(Eric Schickler)说,“最早的政党在一定程度上是围绕选举议长而形成的。”“在第二届和第三届国会中,有更多的杰斐逊派被选出,但联邦党人被组织起来”,并选出了他们自己选择的议长。他说:“这就开始了政党聚集在一起,试图在一开始就选定一位候选人的做法。
新一届国会将于星期二开会,选举议长并制定新一届国会的规则,这两件事必须在国会采取其他行动之前完成。
众议院议长通常需要获得218票的多数票。两党传统上都提名各自的党团领袖担任总统;如果多数党领袖所在的政党团结起来支持他或她——麦卡锡的盟友希望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离所需票数还差五票以上——唱名投票就会在一轮投票中完成。议长唱名表决由现任众议院书记官监督,这是一个记录众议院议事日程的行政角色。
如果没有被提名者获得过半数的支持,参议院书记官可以进行点名,直到决定获胜者,或者可以修改规则,迫使最不受欢迎的候选人出局,或者只允许以多数票选出议长,就像19世纪50年代的情况一样。1856年的议长之争历时两个月,是历史上最长的一次,最终以多数票通过。
众议院仍然可以在不选举议长的情况下投票通过新一届国会的规则,但在选出议长之前,众议院没有其他正式成员,因为选出议长是正式组成众议院的第一项工作。
因此,在议长投票处理完毕之前,任何工作都无法进行。
1859年,美国南北战争前夕,由于支持奴隶制的议员否决废奴主义者的提名,众议院陷入瘫痪,众议院内部分歧严重,数周内都无法选出议长。
1923年,众议院在三天内对议长进行了九次投票,因为众议院共和党的少数派进步党团拒绝支持现任共和党议长,直到他承认某些要求,包括众议院规则委员会党团的席位。这是最后一次需要多次点名来选择演讲者。
格林说:“现在的危险是,如果麦卡锡当选议长,他就会放弃自己的储备,这将是一场空洞的胜利,因为他没有必要的工具来执行纪律。”
但是,对于没有被提名者能够获得参议院多数支持的情况,没有规定——也没有宪法上的追索。相反,未来的演讲者必须讨价还价,建立关系,以解决任何僵局,当政治阵营更加有序时,这可能会变得更容易。
从历史上看,议长的权力一直与国家政治的整体状况密切相关。在主要政党在众议院高度两极化和紧密分裂的时代,议长反过来拥有更多的权力。但是,当两党内部分裂时,议长从分裂的派系中获得的忠诚较少,因此在众议院的权力也较小。
Schickler说,在南北战争前,关于奴隶制的分歧在民主党和辉格党内部造成了地区裂痕,并导致了“选举议长的长期斗争,没有候选人能获得多数席位。”这种情况在20世纪30年代至70年代之间再次发生,当时民主党和共和党在民权和种族隔离问题上存在内部分歧。
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史教授朱利安·泽利泽(Julian E. Zelizer)说:“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20世纪90年代加速——议长作为政党领袖的权力越来越大。”“两极分化的时代带来的是保持团结的政党,这意味着政党领袖将更容易保持党团会议的纪律。”
还有另一种从未被使用过的选择:众议院议员可以从议院以外的人选举。
宪法对政党的存在视而不见,任何人,无论是否是众议院议员,都可以被提名并成为众议院议长。
一些国会议员已经表示,他们愿意打破传统,从议院外选举一名具有更广泛、潜在的两党吸引力的议员。目前尚不清楚此举是否会缓解或加剧众议院的紧张局势。
议员们已经更习惯于打破常规,追求政策目标或维护基本治理。在过去的十年里,他们在国会削弱了对联邦法官和行政部门官员的确认规范,增加了对冗长演说的使用,削弱了委员会的权力,并利用广泛的支出法案来推动立法。
格林说,心怀不满的共和党议员还有另一个选择:他们可以投票支持麦卡锡,但随后通过投票反对众议院在每两年会期开始时通过的规定来拖延国会。
议员们寻找表达不同意见的方式,突显出国会运行的基本不成文规则之外的另一种动态;无论谁成为下一任议长,新一批共和党人在战略上的分歧都将是一个挑战。
“这是一个奇怪的情况,一方面,由于两极分化,你会期望共和党人拥有强大的议长地位。但相反,在党内有一个派系,无论谁被提名,他们都会给那个人制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