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文化是反映社会状态的一面镜子，那么现在我们都看起来有点蓬头垢面——并且努力寻找精力去关心。这些迹象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最初是由趋势预测者精心调整的文化地震仪捕捉到的。2021年，肖恩·莫纳汉（Sean Monahan）在他的《Substack》中创造了“氛围转变”一词，用来解释从2010年代自我控制、自我提升的自我价值到2020年代混乱颓废的转变。三年后，感觉地震终于来了。

　　今年的最佳文本当然是Charli xcx的专辑《Brat》，而最能概括这一切的画面来自这首单曲的mv：这位流行歌手站在震动的电盘上，倒了一杯红酒，洒在她的白色t恤上，并大胆地盯着镜头。背景中，演员蕾切尔·塞诺特在手机上玩健身球，演员兼模特朱莉娅·福克斯一边卷哑铃一边吸电子烟。如果不跳舞，这就是随意倚在健康文化的坟墓上。这句话传达的信息是：“身体上和精神上有点混乱没关系，让我们在这种情况下玩得开心。”在接受《华尔街日报》的创新者奖时，这位音乐家说：“对我来说幸运的是，文化的钟摆转向了凌乱、个性和小众。”

　　在时尚界，Miu Miu的春季系列以塞满塞满的手袋为特色，而在巴黎世家（Balenciaga）的秋季时装秀上，模特们的衣服上突出了品牌。品牌战略顾问尤金?希利（Eugene Healey）认为，如今成功的广告是混乱而有趣的。他在TikTok的帖子中说：“如果品牌仍然要卖给我一些我不需要的东西，至少要把它弄得很壮观。”像爱彼迎（Airbnb）向我们承诺，我们可以“属于任何地方”（Belong Anywhere）那样，千禧一代那种认真而又最少做广告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除了混乱，还有放纵，这也许是我们文化长期感染的一个症状——过度放纵是对封锁期间我们所经历的匮乏的回应。人们已经放弃了素食主义，每个人都又开始吸烟了，如果“少女流行夏天”（查普尔·罗安和萨布丽娜·卡彭特与查莉·xcx一起出演）有什么可看的，派对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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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无意义的终极原型——哥特风格——又回来了。比尔·斯卡斯格尔德出演了黑色超级英雄电影《乌鸦》的翻拍版，薇诺娜·赖德继续饰演《Beetlejuice》中的莉迪亚·迪兹，而吸血鬼模特、音乐家和社交媒体厨师加布丽特则一路高歌。

　　放弃所有意义并倾向于虚无主义的问题是，你可能会陷入一些道德上可疑的境地。当尼采写下他对人类未来的可怕预言时，“毫无疑问，道德将消亡”，他肯定想到了被定罪的骗子安娜·索罗金（Anna Sorokin）和她的脚踝标签出现在《与星共舞》（Dancing with the Stars）节目中的一幕。我们对欺诈故事的集体痴迷已经演变成对骗子的讽刺的张开双臂的拥抱。

　　问题是，我们真的玩得开心吗？在HBO的《工业》（《纽约客》评选的年度电视剧）第三季中，大量的毒品、酒精和性助长了金钱和权力的无尽积累，但这些都没有沐浴在80年代“贪婪是好的”影视作品的光芒中。相反，每个场景都是由最不留情的条形灯光照亮的。剧中人物不会在纽约的高档餐厅里奢侈地抽着雪茄，而是挤在伦敦办公大楼外吸着香烟，似乎是为了避免下一次恐慌发作。

　　如果说2010年代是一场反对过度资本主义、社会不公和气候崩溃的战斗，那么2024年的流行文化似乎已经放弃了战斗。当然，文化钟摆无疑会再次摆回来。莫纳汉在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连任后撰写的关于下一次“氛围转变”的信中写道：“这次的氛围转变是一个关于进步的千禧一代意识到，当他们宣布自己的政治在2020年取得全面胜利时，这是一场得不偿失的胜利……他们必须进入战壕，让人们相信他们对现实的解释是正确的。”这听起来很艰难，但现在，吃点甜食或喝杯酒吧。来年总是有的。

　　Kirsty Major是《卫报》的观点副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