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伯特·F·肯尼迪被唐纳德·特朗普提名为新政府卫生与公共服务部部长。就在几个月前，共和党人特朗普任命肯尼迪为内阁成员的想法还是令人惊讶的。

　　毕竟，肯尼迪去年以民主党人的身份开始了他的总统竞选，并且是民主党王朝的后代。肯尼迪是前总统约翰·F·肯尼迪的侄子，也是前美国司法部长罗伯特·F·肯尼迪的儿子，他的大部分职业生涯都是作为律师，代表环保组织起诉污染企业和市政当局。

　　然而，70岁的肯尼迪长期以来所担任的职位使他与民主党主流格格不入。他在疫苗和艾滋病等公共卫生问题上传播错误信息，反对美国军事介入包括乌克兰在内的对外战争，并声称中央情报局暗杀了他的叔叔。

　　肯尼迪的意识形态混合政治很难用传统的左右术语来分类。

　　我的政治学研究发现，肯尼迪从左翼怀疑主义到特朗普主义的历程，是美国各地正在发生的当代从左向右民粹主义转变的更广泛趋势的一部分。

　　另类民粹主义媒体的兴起

　　民粹主义是一个政治故事，它把一个国家的善良“人民”描绘成一场与“精英”的斗争，这些“精英”为了自己的私利而腐化了民主制度。它跨越了意识形态的范围，经常将左翼的经济批评与右翼的文化批评结合起来。

　　根据我的研究，我发现肯尼迪使用了一种民粹主义的演讲风格，与今天的在线另类媒体（也被称为“另类影响力网络”）的修辞相匹配。

　　如果说民粹主义跨越了意识形态的范围，那么另类媒体也一样。

　　这个由政治多元化的独立播客、YouTube主持人和其他创作者组成的网络，通过将政治与喜剧和流行文化相结合，将自己呈现为与主流媒体和主流政党对立的自由思想的四面楚歌的捍卫者，与对政治不满的年轻观众联系在一起。

　　收视率最高的节目包括《崩溃点》、《与罗素·布兰德保持自由》、《乔·罗根的经历》、《与蒂姆·普尔的文化战争》和《与西奥·冯的上周末》。“

　　虽然其中许多节目自2010年代以来一直存在，但该网络在整个特朗普时代都在扩张。在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公众对政府的不信任、对大流行限制的愤怒以及对疫苗的怀疑情绪激增，它们的受欢迎程度飙升。

　　肯尼迪在2023年和2024年竞选总统期间，这些节目经常招待他。他特别关注一类男性主导的另类节目，这些节目有时被称为“男士圈”（manosphere）。“

　　肯尼迪找到了他的听众

　　为了这篇报道，我分析了肯尼迪的一系列露面。肯尼迪和另类媒体主持人都声称关心美国人面临的“真正问题”，比如战争、企业和政治渎职以及经济问题。他们谴责“主流”宣传与种族和身份政治有关的无聊的“文化战争”话题。

　　肯尼迪和另类媒体主持人也以一种典型的民粹主义方式结合了左右两派的观点。他们声称公司控制政府，自由主义者和公司审查言论自由。

　　例如，在2024年5月的一集《与罗素·布兰德保持自由》（Stay Free with Russell Brand）中，布兰德断言，腐败的机构得到了“深层政府”的支持。他问肯尼迪，他将如何对抗这些强大的利益集团。

　　肯尼迪回答说：“政府的主要机构都被他们应该监管的行业所控制，就像傀儡一样为这些大公司的商业利益服务。”“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来解开这个谜团，因为我对这么多这样的机构提起过诉讼。”

　　我的研究发现，肯尼迪经常与他的另类媒体主持人建立联系，因为他认为自由派媒体来源——据称是由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或中央情报局控制的——正在审查他的竞选活动。

　　和肯尼迪一样，另类媒体的主持人通常被认为是前民主党人或心怀不满的民主党人。许多人曾经在主流左翼新闻网站工作，他们说他们在那里经历了审查。

　　“这个言论自由的小岛”

　　在2023年6月的一集《乔·罗根的经历》中，罗根解释说，他不再认为自己是自由主义者，因为它在疫苗等问题上宣扬的“正统观念”。然后，他引用了YouTube因违反其COVID-19错误信息政策而删除了肯尼迪的一些疫苗相关视频。

　　肯尼迪刚刚花了90分钟概述了他对疫苗持怀疑态度的旅程，这始于一位母亲，她认为疫苗导致了她儿子的自闭症。

　　“如果一个女人告诉你一些关于她孩子的事情，你应该听，”他说。

　　肯尼迪还说，他被一系列被公共卫生官员忽视的研究说服了。

　　“相信专家不是科学的功能，而是宗教的功能，”他说。“我打了40年的诉讼；双方都有专家。”

　　之后，他感谢罗根“在压制和批判性思维的沙漠中维护了这个言论自由的小岛”。

　　肯尼迪在8月23日结束总统竞选的演讲中重申了这一点。他说，“另类媒体”让他的思想得以延续，而主流媒体却把他拒之门外，尽管他在第三方民调中获得了15%至20%的历史最高支持率。

　　“与民主党结盟的主流媒体网络对我的采访保持着近乎完美的封锁，”肯尼迪说。

　　他直接对在场的记者说，“你们的机构和媒体把自己变成了政府的喉舌和权力机关的速记员。”

　　肯尼迪在演讲结束时支持特朗普竞选总统，据报道，此举促使特朗普向他的前对手承诺，将在2010年监督医疗政策。

　　从左到右的管道

　　人们对一系列美国机构的信任处于历史低点。美国的左右两派都对权力持怀疑态度。正如2024年选举结果所显示的那样，他们渴望彻底改变。

　　另类媒体主持人利用了这种渴望，帮助将一些心怀不满的听众推向右翼。同样的从左到右的渠道让肯尼迪进入了特朗普的轨道。

　　特朗普及其盟友善于利用另类媒体生态系统的力量。在2024年总统竞选期间，特朗普出现在以男性为中心的节目中，如“乔·罗根经历”和“过去的周末与西奥·冯”，许多媒体评论家认为这是特朗普成功赢得年轻男性选民的重要因素。在特朗普的胜利庆典上，罗根和冯都被点名感谢。

　　特朗普和他的核心圈子甚至本身就是另类媒体的一部分。特朗普创立了另类社交媒体平台Truth social，他的顾问史蒂夫·班农（Steve Bannon）在另一个另类媒体平台Rumble上主持了一个名为“作战室”（War Room）的有影响力的播客。“作战室”以其激烈的民粹主义言论而闻名，每周直播22小时，令人惊讶。

　　班农曾在2024年年中因藐视国会被短暂监禁，现在因金融欺诈在纽约面临审判，他利用自己的节目作为宣传特朗普候选人资格的临时演说箱。他还在广播中赞扬了肯尼迪，提高了这位民主党人在极右翼听众中的形象。

　　对肯尼迪来说，跨党派是解决党派分化问题的一部分。

　　“跳出文化战争！”他在7月份发推文说。“远离憎恨对方的政治！”

　　雷切尔·米德（Rachel Meade）是波士顿大学政治学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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