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10年前,在一个超级炎热的夏天,丹·里德(Dan Reed)邀请了几位朋友到父母的农场露营。这个小组在户外度过了一个下午,钓鱼和玩钢管,晚上打开睡袋,弹吉他,在乌云遮蔽星星的田野里放松。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里德的父亲走到前廊,告诉大家一场大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让他们进屋去。
当罗宾·里德告诉你暴风雨要来的时候,你最好听。
“看起来像是一股强大的锋面正从西北方向朝这边来,”他说,语调平静、令人安心,任何看过WDBJ电台里德天气预报的人都熟悉这种语调。他站在门廊上,就像站在气象地图前一样,用手臂做了一个挥动的动作,劝人们进屋去。
那是2012年6月29日。
“德雷echo的那天,”丹·里德(Dan Reed)说,他回忆起了那场奇怪的、破坏性的风暴,就像罗宾·里德(Robin Reed)所说的那样,从西北部倾泻而下,给西弗吉尼亚州造成了广泛的破坏。
“即使在家里,他也是气象学家爸爸,”丹·里德说。
很快,罗宾·里德将退出节目,他的退休结束了罗阿诺克电视史上最长的广播生涯之一。里德在WDBJ-TV(第七频道)担任了35年的首席气象学家和天气预报员,在过去的5年里,他一直担任下午6点新闻节目的联合主播。他将于周五离开当地电视台,届时他将与联合主播让·贾德洪(Jean Jadhon)一起直播罗阿诺克的圣诞树点灯仪式。
他将退休后回到博蒂图尔县(Botetourt County)自己的11英亩农场,在那里,他和妻子特蕾莎(Teresa)将种植南瓜、西瓜和其他作物,在没有驾驶约翰迪尔(John Deere)拖拉机在草地上耕作的时候,他会在那里自制葡萄酒。他还将继续在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教授广播相关课程,他已经在那里教了几年书。
“这是一场伟大的演出,”里德最近在赫什伯格路附近的WDBJ工作室接受采访时说。“住在这里的人都很善良。”
通过40年的广播,里德见证了地方电视广播的技术和文化革命。刚开始的时候,大多数观众通过安装在屋顶上的天线接收到空中的模拟电视信号,他们只接收到几个地方频道。下午6点的新闻节目是Roanoke-Lynchburg市场上数十万观众的预约节目,他们会在全国新闻网络播放之前,边吃晚饭边看晚间新闻。
现在,WDBJ通过多个数字频道播放,观众有数百种电视选择,以及无数个新闻、信息、体育和天气频道。地方新闻节目不再像过去那样吸引那么多的眼球。随着技术改变了新闻的呈现方式,而所有权又减少了包括新闻摄像师在内的工作,记者们被要求做更多的事情,自己拍摄视频,在网上发布新闻。
然而,在经历了所有的变化之后,Reed始终在WDBJ上存在。2015年,当该电视台经历了一场难以言喻的悲剧——两名第七频道的工作人员在直播中被谋杀时,他和同事们坚持了下来,继续报道新闻。两年后,空间站再次求助于他来稳定飞船。
“罗宾代表了过去40年里第七频道最好的一面,”乔·达希尔(Joe Dashiell)说,他从1980年开始在该频道担任记者。
“在一个没有罗宾的新闻编辑室里会很奇怪,”贾德洪说。贾德洪已经做了30年的新闻主播,在过去五年里一直与里德合作。
“他是新闻编辑部的中坚力量。他是混乱中的平静。”
67岁的里德走过宽敞的广播设施,WDBJ从2002年开始在这里运营。记者们在办公桌前工作,在电脑上编辑视频,拼凑故事。巨大的平板显示器占据了控制室的墙壁,导演和制片人在这里观看当地的新闻广播,并按照电脑屏幕上的新闻脚本执行。
1982年,当里德第一次从哈里森堡来到WDBJ时,工作室坐落在殖民大道上一栋舒适的木质建筑里,紧挨着塔斯购物中心(事实上,购物中心的名字来自仍然矗立在附近的发射塔)。他来到罗阿诺克做周末天气预报,很快就转到工作日晚上的工作。在那些日子里,他在魔术笔上写下温度,在有机玻璃地图上贴上天气贴花。如果你想知道诺福克的温度,你必须打电话给那里的机场,以获得官方读数。
科技改变了这一切。
20年前,有十几个人在下午6点的新闻广播中工作——新闻广播员、摄像师、楼层经理、工程师等等。现在,由于技术进步,比如导演可以在控制室用操纵杆操纵摄像机,只需要少数工作人员。
“我来的时候,需要20个人才能把那张照片拍出来,”他指着一块屏幕说。
他还记得,每周五晚上,负责广受欢迎的“周五足球特别节目”(Friday Football Extra)高中橄榄球总结秀的工作人员非常多,以至于大厅里堆满了披萨和其他食物,供众人食用。
“现在,三个人就能搞定,”他说。“这是一种不同的动态。”
里德一开始不是气象预报员,也不是新闻主播,甚至不是电视播音员。里德在维也纳的费尔法克斯县长大,他喜欢运动,喜欢打棒球。他的父亲为联邦政府工作,这意味着他们一家经常住在海外。20世纪70年代初,十几岁的里德在澳大利亚逗留期间,在一个拖车里的广播电台工作,那里的广播员让他播报美国体育比赛的实况。
“我的老板做了一个体育节目,他觉得让我用美国口音读美国体育比赛的比分会很酷,于是他读了澳大利亚的比分,”里德回忆说。“从那时起,我就着迷于在这么小的空间里用这么少的按钮可以做这么多事情。我喜欢其中的每一秒。”
回到美国后,他进入詹姆斯·麦迪逊大学(James Madison University)学习,在学校新成立的公共电台WMRA-AM为杜克棒球队做实况广播。他的搭档是里奇·默里(Rich Murray),后者后来长期担任弗吉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Virginia)的体育信息主任。
大学毕业后,他在阿默斯特的WKYY-AM工作,这是一个小电台,他在那里什么都做,包括做节目总监和音乐节目主持人。学生时期,他曾在哈里森堡WHSV电视台实习,不久,该电视台有一个体育节目播音员的职位空缺,于是就找上了他。
正是在那里从事体育运动时,他的职业预测发生了变化。
一天晚上,在新闻节目开始前不久,负责天气预报的女士打来电话说,她将因为另一项任务而错过这个节目。原来,她兼职做房地产经纪人,有一套她不能错过的房子。
“HSV的每个人都有这些副业,”里德说,并指出这位新闻主播还卖保险。
起初,里德和新闻主播都拒绝做天气预报。里德在辩论中输了,被迫负责天气预报。
据里德说,WDBJ的资深天气预报员哈尔·格兰特碰巧看到了里德的首次天气播报。即将退休的格兰特向七频道的老板们讲述了哈里森堡一个年轻人的故事。格兰特告诉他们:“我想我们可以便宜地买到它。”
很快,里德的面孔在罗阿诺克随处可见。
“我们在581号公路上开车,广告牌上有爸爸的马克杯,”丹·里德回忆说。他继承了父亲对气候相关问题的重视,是乔治梅森大学气候变化交流中心的负责人。
WDBJ电视台下午6点的新闻节目在高峰期有超过15万户家庭定期收看,是WSLS-TV(10频道)和WSET-TV(13频道)新闻节目总和的两倍多。电视名人可能是罗阿诺克最接近名人的东西,所以里德的人气在这些年里越来越高。
他和妻子特蕾莎的儿子就读于罗阿诺克县公立学校,那里的老师和朋友都认识他们著名的父亲。
“可能会有点奇怪,”丹说。“尤其是当我的朋友们对我说,‘你爸爸说要下雪了,但没下雪!’幸运的是,没有人打我们。”
里德的两个儿子帕特里克(Patrick)和丹(Dan)都记得,在成长的过程中,罗宾总是抽出时间陪伴家人,甚至在晚上6点到11点的新闻节目期间离开电视台,到他们位于罗阿诺克县橡树林(Oak Grove)社区的家中吃饭。
“在家里,他只是个爸爸,”在雷德福大学(Radford University)担任战略沟通主任的帕特里克说。“他回到家,问我们这一天过得怎么样。这是他与外界隔绝的方式,他教我如何区分和关注家庭。他参加了童子军,经常参加户外旅行。当我和哥哥在高中时在乐队演奏时,他总是去看中场表演。然后,每天晚上八点半左右,他就开始为11点的演出做准备。”
他经常被《罗阿诺克杂志》的读者选为罗阿诺克最性感的男人,这一事实让他的家人很难过。特蕾莎问他,她是否应该把印有他大胡子面容的杂志封面裱起来,挂在浴室里。他的儿子和妻子说,即使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可,他仍然保持谦逊。
“他本人一直都是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人,”特蕾莎说,许多朋友和同事都有类似的感受。
在广播方面,里德代表了所谓的“WDBJ方式”。多年来,甚至几代人以来,第七频道的新闻节目都是一种冷静、坦率、严肃的新闻播报方式。
在那个年代,电视台还没有意识到他们需要更多不同的声音来讲述这个地区的故事,WDBJ的团队主要由男性主导,广播节目缺乏闪光灯、炫目的画面和夸张的报道。主播团队通常会在公司工作很多年,主播基思·汉弗莱、体育节目主持人约翰·克南、迈克·史蒂文斯和罗伊·斯坦利——还有里德——都是长寿的主力。
里德说,早些年,管理层对广播员的外观哪怕是微小的改变都不太赞同,即使是眼镜、衬衫的选择,或者是里德标志性的胡子的改变。尽管胡子比以前更灰白了,但胡子仍然是他外表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们一直以为这只是亚历克斯·特雷贝克(Alex Trebek)的风格,”丹说。
不过,广播行业正在发生变化,尤其是天气预报。天气预报曾经是一份由经验丰富、和蔼可亲的播音员担任的工作,他们说话很好,但不知道厄尔尼诺是阿尔伯塔省的帆船,现在天气预报成了新闻的重要组成部分,有执照的气象学家也进入了这一领域。
里德说,1985年罗阿诺克的大洪水促使他更加认真地对待预报工作,并成为一名气象学家。在前互联网时代,他参加了函授课程,并参加了弗吉尼亚西部社区学院(Virginia Western Community College)的考试。
里德说:“如果我想成为一名诚实的播音员,我就需要了解这门手艺,如果我要站在那里,并承认它。”“如果我想成为一名优秀的记者,我就需要了解事实。我必须做一个决定,是去学气象学还是去做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做其他任何事。我在里面呆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对科学着迷。”
他敦促管理层购买有助于积累信息和改进预测的计算机。很快,他就领导了一个气象学家团队,其中一些人将继续在更大的电视市场、国家飓风中心和其他气象机构工作。
里德通过帮助西弗吉尼亚州科学博物馆开展项目以及教授气象学课程,支持了罗厄诺克山谷的科学教育。
当他成为弗吉尼亚理工大学(Virginia Tech)的教授后,教学成了他的爱好,目前他在该校教授广播表演和多媒体新闻课程。他说,如今他的学生中很少有人了解当地电视台。
“我不知道有人跟我说过多少次,‘我祖母认为你是最棒的,’”里德笑着说。
WDBJ历史上最糟糕的一天是2015年8月26日。
记者艾莉森·帕克(Alison Parker)和摄影师亚当·沃德(Adam Ward)被枪杀,商会领袖维姬·加德纳(Vickie Gardner)在一名两年前被解雇的前七频道员工的直播中严重受伤。枪击事件发生在史密斯山湖(Smith Mountain Lake)附近的一个零售中心进行远程采访时,震惊了电视台,并吸引了大批全国媒体前往罗阿诺克报道此事。
几天来,网络卫星卡车堵塞了WDBJ总部附近的道路和停车场。
2015年,第七频道现在的许多工作人员都不在电视台,但里德说,那天“难以言说的恐怖”仍然挥之不去。
“我们只是想挺过去,”他说。“我们仍然受到它的损害。”
一年半后,曾与帕克有过恋爱关系的第七频道联合主播克里斯·赫斯特决定竞选众议院议员席位。当赫斯特即将成为候选人的消息传出后,WDBJ急需一个替代者,于是求助于里德。
到2017年,里德在第七频道工作了35年,他已经考虑退休了。成为新闻主播是一项挑战。他没有在绿色屏幕前做几分钟的即席演讲,而是从提词器上读新闻,向记者提问,并严格按照稿子播放新闻。
里德说:“这种更大的结构是我以前没有的。”“在那之前,我从控制室听到的唯一一句话是,‘收起来。他说,当我进入新闻编辑室时,发现这台机器完全不同了。我在这里,跟在一群真正优秀的记者后面,努力成为这栋大楼的代表人物。”
同事们说,他是这个职位的合适人选。
达希尔说:“罗宾坐在主播的位置上,和珍一起主持节目,在一个充满挑战的时刻,起到了真正的稳定作用。”“他对他的整个职业生涯都有稳定的影响。他是完美的专业人士。完全镇定的。”
他和特蕾莎多年来一直在计划他们的农场生活。这对夫妇是在哈里森堡电视台工作时认识的,他们计划种植作物,并维护一个鱼塘,里德在那里饲养了蓝鳃鱼、鲈鱼、蓝鳃鱼和鲶鱼。
“这是他的禅宗之地,”帕特里克·里德(Patrick Reed)说。
里德计划与弗吉尼亚州农业局罗阿诺克县分部合作,就气候变化对农作物的影响向农民提供建议。他指出,由于气候变暖,他自己的南瓜作物比正常情况提前三周成熟,这也增加了农民应对疾病和害虫的数量。
他说:“由于我的背景,我有能力加强对气候的讨论,并成为一名积极倡导变化的农民。”“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他将继续在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教书。从上镜的责任中解脱出来,朋友们能指望他的外表会有所改变吗?胡子是留还是去?也许是时候留山羊胡子了?里德不肯说。
他儿子认为是时候放下剃刀了。
“也许他会像大卫·莱特曼一样,”丹说。
特蕾莎喜欢说她和丈夫“是最无聊的人”,她说不要在新闻上看罗宾·里德(Robin Reed),要在拖拉机上看他。
“他想骑马去看日落,”特蕾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