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俄罗斯要求土耳其协助其从叙利亚撤军。就在几周前，这样的标题还难以想象。然而，在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之后随着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政权的垮台，CNN rk频道的报道具有可信度。俄罗斯军队基地在叙利亚不同地区，如中部沙漠和库尔德人居住的东北部，似乎已经回到了俄罗斯的军事基地据乌克兰军事情报机构GUR称，俄罗斯一直在空运军事人员隧道和设备回家。

　　这些基地——俄罗斯赫梅米姆机场和塔尔图斯海军基地——的命运是一个猜测的问题。俄罗斯人可能别无选择，只能放弃他们，除非他们能够与沙姆解放组织（HTS）达成协议，允许他们继续留在沙姆。俄罗斯媒体一夜之间将推翻阿萨德政权的伊斯兰民兵组织从“恐怖分子”更名为“叙利亚武装反对派”。

　　无论情况如何，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权力格局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安卡拉显然占了上风。

　　这与以前的情况相比是一个巨大的转变。当俄罗斯与伊朗和真主党（Hezbollah）一起干预叙利亚时，他们挫败了真主党策划大马士革政权更迭的野心。

　　叙利亚的部署只是谜团的一部分，俄罗斯总统普京正在向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Erdo?an施加地缘政治压力。2015年11月，土耳其空军击落俄罗斯苏-24对地攻击机后，俄罗斯对土耳其实施了经济制裁，从而进一步拧紧了螺丝钉。与此同时，俄罗斯在与土耳其敌对的亚美尼亚建立了自己的存在，而被吞并的克里米亚的军事化，被普京描述为一艘“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就在土耳其的黑海对岸，继续快速发展。

　　Erdo?an和更广泛的土耳其政策制定者都感到不安。他们对俄罗斯感到脆弱，但也不信任西方。美国与隶属于库尔德工人党（PKK）的叙利亚库尔德人的伙伴关系，在土耳其和欧盟（以及美国）都是非法的，过去是——现在仍然是——特别尖锐的刺激。

　　出于这个原因，Erdo?an同意阿萨德继续掌权，以及俄罗斯在土耳其边境以南的防御工事。作为回报，土耳其在叙利亚获得了一个缓冲区，并在旨在解决叙利亚冲突的阿斯塔纳进程中与俄罗斯和伊朗一起获得了一个席位。

　　偶尔，协议也会受到考验，比如在2019-2020年叙利亚政权对伊德利卜省（Idlib province）的猛烈进攻期间，那里是反阿萨德部队当时控制的最重要的一块土地。土耳其的干预阻止了由俄罗斯军队支持的进攻。

　　然而，总的来说，莫斯科和安卡拉之间的平衡是稳定的。双方都学会了在地面上共存，甚至互相帮助。就在今年夏天，普京还呼吁阿萨德与Erdo?an接触，当时土耳其总统迫切希望与大马士革达成协议，至少遣返土耳其境内390万叙利亚难民中的一部分。

　　如今，俄罗斯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失去了叙利亚，它对叙利亚的影响力也失去了很大一部分。安卡拉的对话者不再是阿萨德，而是与安卡拉有合作历史的真主党。Erdo?an必须与唐纳德·特朗普对话，而不是普京，因为美国赞助了库尔德人主导的叙利亚民主力量（SDF），该力量控制着叙利亚东北部的大部分地区，以及海湾国家，可能还有将支持该国重建的欧盟。

　　俄罗斯相对于土耳其的股票在其他侧翼也有所下跌。乌克兰军方已经将俄罗斯黑海舰队从克里米亚驱逐到新罗西斯克港，这意味着安卡拉现在没有理由担心这片海域变成“俄罗斯湖”——Erdo?an本人在2016年北约会议上使用了这个短语。

　　与此同时，由于阿塞拜疆在卡拉巴赫战争中取得胜利，莫斯科与亚美尼亚的关系正处于危机之中。埃里温已经冻结了其在莫斯科领导的集体安全条约组织（CSTO）的参与，并向西方寻求防务合同，这反映了它对俄罗斯未能保护其盟友的失望。亚美尼亚政府开始与土耳其就关系正常化进行谈判，同时与阿塞拜疆就和平协议进行谈判。尽管目前还看不到任何突破，但安卡拉似乎在南高加索地区取得了进展——以俄罗斯为代价。

　　土耳其通常被视为依赖俄罗斯的能源供应，因此容易受到强硬策略的影响。现在这种情况可能也在改变。随着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与乌克兰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Naftogaz）的运输合同于1月1日到期，TurkStream将成为俄罗斯向欧洲其他地区出口天然气的唯一管道。

　　土耳其将利用其作为渠道的角色，从俄罗斯方面获得更优惠的条款，包括购买额外数量的俄罗斯天然气再出口（并加价）作为自己的天然气：这是围绕在土耳其土地上建立“天然气中心”的对话的关键部分。

　　随着叙利亚的退出，俄土关系将回到天然的地理支点：黑海地区。Erdo?an的选择不会是冒险挑战俄罗斯。相反，他将继续充当普京和西方之间的中间人。特朗普领导的乌克兰谈判可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Erdo?an甚至会让克里姆林宫想起阿萨德傲慢的教训：通过避开土耳其，这位前铁腕人物决定了自己的命运，政治协议比无休止的冲突要好。

　　本文最初发表于《卡内基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