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众议员利兹·切尼接受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的邀请,担任调查2021年1月6日美国国会大厦遇袭事件的众议院委员会副主席以来,这位怀俄明州共和党人对该委员会的大部分公共和私人工作施加了显著的控制。
现在,距离委员会的工作结束还有不到六个星期的时间,切尼对委员会最终报告的影响激怒了委员会的许多现任和前任工作人员。他们对切尼将报告的重点放在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身上的做法感到愤怒和失望,并对该委员会变成他们眼中这位即将离任的怀俄明州议员的政治前途的载体感到愤怒。
15名前任和现任工作人员表达了对与特朗普无关的重要调查结果无法向美国公众公布的担忧。由于讨论的是内部讨论,他们要求匿名。
随着公众的注意力集中在一系列聚焦特朗普在煽动袭击中所扮演的角色的盛大公开听证会上,1月6日委员会内部的公开尖刻程度被凸显出来。此前,这种尖刻程度主要发生在幕后。
本月早些时候,委员会的几名工作人员被告知,一份报告草案将几乎完全集中在特朗普和委员会黄金团队的工作上,排除了大量其他调查工作。
蓝队(Blue Team)的许多爆料可能被扔在剪辑室的地板上,或被降级为附录。蓝队负责深入调查执法和情报界未能评估迫在眉睫的威胁,并为事先预测好的针对国会大厦的袭击做好准备。这份拟议的报告还将削减绿队(Green Team)和紫队(Purple Team)的大部分工作。绿队负责调查1月6日袭击事件的资金来源,紫队负责调查民兵组织和极端主义。
“我们都从事着声望很高的工作,放弃了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因为我们被告知,这将是一项重要的真相调查,将告知公众,”一名前委员会工作人员表示。“但当(该委员会)变成切尼2024年的竞选活动时,我们很多人都泄气了。”
切尼的发言人杰里米·阿德勒星期三向《华盛顿邮报》发表了一份措辞严厉的声明,回应这些批评。
阿德勒说:“川普是美国历史上首位试图推翻选举、阻止权力和平转移的总统。”“所以,莉兹正在‘优先’理解他做了什么,他是如何做到的,并确保这种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阿德勒补充说:“一些工作人员为报告提交了不达标的材料,反映了长期以来自由派对联邦执法、共和党和特别委员会工作范围之外的社会问题的偏见。她不会签署任何暗示共和党人天生就是种族主义者或诽谤执法人员的‘叙事’,或暗示每一个相信上帝保佑美国的美国人都是白人至上主义者。”
特别委员会发言人蒂姆·马尔维(Tim Mulvey)在另一份声明中表示,该委员会“历史性的、跨党派的事实调查努力不言自明,这一点不会被少数不满的工作人员改变,他们对委员会正在进行的许多工作一无所知。”
穆尔维在声明中说:“他们忘记了自己作为公仆的职责,他们的懦弱正在帮助唐纳德·特朗普和其他人为1月6日的暴力事件负责。”“委员会所有九名成员继续审查材料,并对报告草案作出贡献,报告草案将涉及委员会调查的每一个关键方面。关于报告内容的决定最终取决于委员会的两党成员,而不是工作人员。”
切尼的角色引发的内部紧张,也与许多民主党人、甚至一些共和党人的广泛公开赞扬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称赞她敢于对抗特朗普,捍卫民主规范。切尼受到特朗普的围攻和共和党的排斥,今年夏天在怀俄明州的初选中失败,将于明年1月离任。
一些工作人员指出,该委员会的任务——正如授权成立该委员会的决议所阐明的那样——是要找出是什么政治力量、情报和安全方面的失误,导致美国国会警察及其合作伙伴对袭击如此不知所措、准备不足,并确保此类事件不会再次发生。他们认为,将任何相关信息排除在最终报告之外,都会忽视对未来的重要教训,以及特朗普任期结束后仍将存在的问题。
但在NBC新闻(NBC News)本月早些时候的报道称,最终报告将不包括该委员会与特朗普没有直接关系的大部分工作之后,该委员会的议员们正在重新评估最终草案应该包括哪些内容,并考虑以不同的方式公开分享更多调查人员在报告之外的工作。这可能包括在委员会网站上分享调查结果或公布内部记录。
在两周前的一次虚拟会议上,委员会的一名高级工作人员告诉工作人员,除了“黄金团队”以外,不关注特朗普的团队成员所做的工作,都不会被包括在最终报告中。
“所有人都吓坏了,”这名工作人员说。
这名工作人员认为,这一宣布为时过早,而且是基于议员们的负面反应,他们得出的结论是,由非戈尔德调查小组撰写的章节草案不应被包括在内,因为它们要么太长,要么太学术。然而,该工作人员表示,尽管委员会成员不喜欢这些章节,但他们愿意以更简洁或精简的形式收录其中一些材料。
“这不是一个班级项目——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参与奖,”一位民主党高级助手表示。“绿色团队有很多章节都做得很好,但问题是他们学到了很多关于令人反感但完全合法的事情的好东西。”
据知情人士透露,该委员会议员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张,一些成员对向媒体披露有关最终报告中应包含或不包含哪些内容的内部讨论的信息感到愤怒。由于NBC新闻的报道,国会议员和工作人员之间已经产生了一些不信任,一些高级工作人员称委员会工作人员对切尼的抱怨是不专业的,而最终做出最后决定的是委员会成员。
“十年后,我们大多数人会认为,委员会的工作是我们职业生涯中做过的最重要的事情,我认为,有这种较小的、琐碎的抱怨是非常短视的,”委员会的一名高级工作人员说。
熟悉该委员会工作的人士说,切尼比该委员会主席、密西西比州民主党众议员本尼·g·汤普森(Bennie G. Thompson)承担了更多的亲力亲为的角色。据多名工作人员表示,她希望报告的重点是特朗普,并推动听证会广泛关注他的行为,而不是她认为的其他杂事。
两名知情人士认为,如果没有切尼的指导,该委员会将无法按计划在今年年底前提交一份有凝聚力的最终报告。其中一名知情人士称,调查人员的一些产出“参差不齐”。
“他们的方向是穆勒报告的一个更糟糕的版本,没有人读——切尼知道这一点,”该人士说。
一些工作人员强烈反对将部分工作成果定性为软弱或前后不一致,并反驳说,很明显,切尼一直不重视那些与特朗普煽动叛乱的具体叙述不相符的发现。
其中一些知情人士说,最近几个月,一些心怀不满的员工离开了公司,部分原因是他们对自己的工作预计不会在报告中得到重大关注感到沮丧。切尼对这样的批评不感兴趣,她提醒其他人,她是一名成员,如果其他成员对她的工作有问题,他们可以找她。
袭击:袭击国会大厦之前、期间和之后
据知情人士透露,最近几天,一些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直接游说其他小组成员,要求他们在最终报告中纳入全部调查结果。该委员会成员、加州民主党众议员佐伊·洛夫格伦(Zoe Lofgren)上周末在接受《面对国家》(Face the Nation)采访时表示,公众将在下个月内获得“所有的证据,无论好坏”。
“特朗普点燃了这一切的导火索,但他现在有点无关紧要了——他是否竞选总统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当然想以任何可能的方式阻止特朗普,但在5到10年内,我们仍将面临这些有组织的民兵类型或独狼袭击者,”委员会的一名工作人员说。“如果整个最终报告都是针对特朗普的,我认为这对委员会或整个民主都没有好处。”
自从该委员会开始组织公开听证会以来,人们对切尼的高压手段越来越不满。尽管许多工作人员把小组在夏天所做的一系列重磅演讲的空前成功归功于切尼,但也有人对她的策略感到恼怒。
几名工作人员回忆起切尼最初不受欢迎的命令,即在委员会接受采访或作证的证人必须亲自审查他们的笔录,而不是在网上。工作人员抱怨说,切尼的命令将会使调查人员与证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因为许多证人将不得不穿越全国各地查看他们的记录。
最终,一位与切尼合作密切的律师告诉她,她正在损害工作人员的善意,并说服她调整流程。其他工作人员对切尼在最后一刻做出决定表示不满,在公开宣布重大决定之前,切尼总是被蒙在鼓。
据前任和现任工作人员透露,副主席对特朗普前白宫助手卡西迪·哈钦森6月在该委员会出庭一事的保密行为感到愤怒。一些工作人员抱怨说,切尼的出现造成了非被迫的错误——比如哈钦森未经证实地声称特朗普和一名特勤局官员发生了争执——因为切尼没有给工作人员机会彻底审查听证会的提问方式和结构。
一名高级幕僚认为,切尼和其他幕僚对哈钦森即将于6月底出庭作证的事情保持了适当的保密,并正确地担心工作人员的泄密可能会无意中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并在她进行电视直播之前过早地披露她的证词。这名工作人员表示,如果哈金森计划提供的账户细节被泄露,“更多狂热的特朗普支持者可能会试图伤害她”,更不重要的是,她现场作证的力量将会减弱。
洛夫格伦在一份声明中为切尼辩护说:“委员会成员中没有人比利兹·切尼工作更努力。我们两党的努力促成了被一些人称为现代历史上最有效的一组国会听证会。委员会打算公布我们已经获得的证据,这样我们的工作就没有任何部分会被遗漏。”
佩洛西的发言人德鲁·哈姆米尔星期三在一份声明中说,佩洛西感谢汤普森和切尼,并说该委员会是“成功的”,“加深了公众的理解”。
一名共和党工作人员表示,随着众议院的共和党人将在明年1月控制众议院,俄亥俄州共和党众议员吉姆·乔丹(Jim Jordan)和他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对最终报告中遗漏的任何证据进行审查,这些证据对特朗普在1月6日袭击案前的行为更有利,或者至少是更有利。
熟悉从未播出的证人证词的律师们说,乔丹正在为他可能成为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后的深入调查做准备,他试图把调查描绘成一场政治暗杀,专注于“指责特朗普”的既定叙事,忽略了与这一叙事相冲突的其他事实。
该委员会清楚地知道,共和党人渴望在众议院共和党会议夺回多数席位后获得任何可以获得的材料。
一名负责最终报告的工作人员表示:“我预计他们会对文件进行全面调查,并从文件中挑选。”“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他们会这么做,我只是不认为这是无罪的,因为他们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