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在2021年的最后一次公开讲话中直言不讳地说:“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一年或更长时间后的经济状况。”
他说对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鲍威尔和他在美联储的同事们在很多其他细节上都搞错了。官员们一再低估通胀对美国和全球经济的影响。他们在控制消费者价格方面落在了后面,然后匆忙地以几十年来最快的速度加息。每隔几个月,他们就会大幅修正对经济走向的预期,下调对通胀、经济增长和劳动力市场等关键指标的预测。
本周,各国央行官员将召开今年最后一次政策会议,预计他们将加息0.5个百分点,这一幅度比今年夏天以来的加息幅度略慢。他们还将发布一组新的预测,显示利率还会上升多少,以及借贷成本可能会维持在高位多长时间。在美联储明年某个时候暂停加息之前,美联储的基准利率预计将超过5%。
美联储的加息是如何减缓经济并影响你的
但如果2022年是一个指标的话,新的预测可能很快成为政策制定者继续被covid经济困惑的最新例子。回顾一年前这个时候美联储官员的预期,可以很好地提醒人们,过去12个月是多么疯狂。央行官员预计,今年年初将在2022年加息三次,最终利率为0.9%。相反,美联储几乎肯定会在2022年结束前加息7次,基本联邦基金利率将维持在4.25%至4.5%之间的水平,此前美联储正在努力考虑令人惊讶的高通胀、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以及劳动力市场非常紧张的情况。
“他们将在一年内将联邦基金利率提高5个百分点,”Sahm Consulting创始人、前美联储经济学家克劳迪娅·萨姆(Claudia Sahm)说。“美联储提高利率的幅度和速度是出乎意料的。除非迫不得已,美联储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是不是很不寻常?”
美联储官员很快指出,预测已经变得多么困难。加息也有一定的滞后性,目前还不确定经济是正在快速走向衰退,还是能勉强避免衰退。
几乎所有人都预计会出现经济衰退。经济能避免危机吗?
鲍威尔上个月在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发表讲话时表示,“我们没有经验”预测推动通胀的供应链限制。这些限制意味着美联储将不得不评估整个经济中正在发生的事情,并确定降低通胀所需的条件,而不是仅仅依赖模型。
鲍威尔说:“我们将继续做出预测,但我认为,在一段时间内,我们将不得不对预测保持谦虚和怀疑。”“这就需要大量的风险管理。”
美联储的预测版本可以追溯到2007年,美联储在3月、9月、6月和12月轮流召开会议时发布新的预测。它们以难以解析的密集数据包抵达。但归结起来,它们反映了GDP、通货膨胀、失业率和美联储政策利率走向的中位数估计(来自央行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的19名参与者)。这些预测没有约束力,也不是为了决定官员们未来的行动。但它们是央行信息传递和沟通的关键,央行信息传递和沟通的目的是尽量减少金融系统的意外。
从鸡翅到二手车,通胀的控制力开始减弱
在正常情况下——比如没有大流行或战争,或两者同时发生——估计不应该有太大变化。现在不是正常时期。
今年的第一个预测是在3月发布的,当时美联储自大流行以来首次加息,加息了0.25个百分点。当时,官员们认为2022年将是这样的:加息7次,高于几个月前他们预测的3次。按照美联储首选的指标,通胀率将攀升至4.3%。经济将以2.8%的温和速度增长,失业率将保持在3.5%。
到6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对全球能源市场造成了重大打击,通胀仍在上升。官员们加大了对抗通货膨胀的力度,并表示利率可能攀升至3.4%,通货膨胀率可能攀升至5.2%。经济增长可能进一步萎缩至1.7%,失业率可能略有下降。
职位空缺显示出劳动力市场的火热。但他们可能夸大了热的程度。
9月,随着央行不断提高利率以抑制经济中的需求,官员们表示,他们预计经济将出现更明显的放缓,这意味着更高的通货膨胀率、更高的失业率和勉强维持在0.2%的经济增长。他们还暗示,利率将突破4%,并持续攀升至明年——这是美联储政策制定的一个巨大转变,一些美联储观察人士很快就会批评这是一个过度的转变。
美联储历史专家、美联储播客(Reserve Podcast)主持人卡勒布·尼加德(Kaleb Nygaard)表示:“尽管他们意识到自己开局缓慢,而且需要迎头赶上,但你仍然可以看到,他们一直低估了加息的幅度。”“他们没有预料到今年要去哪里。”
那么2023年将会发生什么呢?
美联储观察人士越来越多地预计,明年利率将攀升至5%以上,本周的新预测将再次修正。自去年9月的上一次预测以来,经济形势喜忧参半:通胀数据一个月升温,下一个月降温。劳动力市场虽然有所放缓,但依然火热。
上个月,波士顿联邦储备银行行长苏珊·柯林斯(Susan Collins)对记者表示,最近的数据可能已经“提高了”利率可能达到的“上限”,并补充说,“我们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美联储政策制定者将于周二召开政策会议,届时美国劳工统计局(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将公布新的通胀数据。不过,这份报告本身不太可能改变美联储加息0.5个百分点的计划。)
在过去的一年里,经济并没有按照美联储的预期发展。但鲍威尔在2021年底发出的信息仍然是正确的,而且可能对2023年及以后有先见之明。
“如果经济结果与(美联储的预期)大相径庭,那么利率也会如此,”他在一年前表示。“没有人会说,‘哦,我们不能改变我们的政策,因为我们在12月写下了一些东西。’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以后也不会有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