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春天的一次电话会议上，纽约市官员介绍了一家公司，该公司正在介入帮助处理一场重大的人道主义危机，因为成千上万无家可归的移民继续抵达纽约市。

　　接听电话的几个人，包括移民权益倡导者，都有一个担忧:“这家公司没有任何移民经历，”哥伦比亚县庇护运动(Columbia County Sanctuary Movement)的志愿者协调员达维多·萨农(Dawedo Sanon)说。“这毫无意义。”

　　在那通电话大约三个月后，医疗服务提供商DocGo面临着一连串的投诉，包括指控其代表或分包商欺骗和威胁移民，以及最近的指控，称该公司可能干扰了警方对其在纽约州北部汽车旅馆经营的移民庇护所发生的两起性侵犯指控的调查。

　　DocGo的麻烦出现在移民危机中一个特别不稳定的时刻，因为市长埃里克·亚当斯和州长凯西·霍赫尔的政府面临着公众和彼此之间越来越多的批评，他们如何处理应对措施。

　　纽约市已经让DocGo负责一些关键任务，包括帮助管理位于曼哈顿一家酒店的主要收容中心。但对该公司业绩的担忧正在制造额外的麻烦，因为该市正在努力应对似乎不太可能很快停止的大量人口涌入。

　　布法罗郊区奇克托瓦加(Cheektowaga)的警方表示，他们正在调查在警察到达之前，DocGo与两起涉嫌性侵犯的受害者和嫌疑人的互动情况。一些从纽约市搬迁过来的移民住在这里。在一起案件中，一名移民被指控袭击了另一名住在DocGo运营的酒店避难所的移民，在另一起案件中，一名移民被指控袭击了DocGo的分包商。

　　该镇警察局长布莱恩·古尔德(Brian Gould)表示，调查人员正在试图确定该公司的行为是否构成干扰证人。他说:“我们担心，当我们试图进行调查时，如果有人已经和嫌疑人和受害者谈过，那绝对会影响我们准备案件的能力。”

　　DocGo的首席执行官安东尼·卡彭(Anthony Capone)表示，该公司“对所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并正在全力配合执法部门。上周，他还告诉奥尔巴尼的当地政府官员和移民权益倡导者，他正在努力纠正自纽约市给该公司一份4.32亿美元的未经竞标的合同以来出现的问题。该合同为移民从拥挤的城市避难所搬迁到从罗克兰县(Rockland County)到布法罗(Buffalo)的北部社区提供资金。

　　但警方的调查增加了这家上市公司面临的压力，与此同时，霍赫尔、市主计长布拉德·兰德(Brad Lander)以及奥尔巴尼及周边地区的其他官员已经在呼吁加强对DocGo的审查和监督。在性侵指控发生后，纽约市暂时停止了移民向布法罗的迁移，霍赫尔已派遣国民警卫队(National Guard)部队前往他们居住的酒店。

　　“我站在这里并不满意，但我会对它进行评估，”霍赫尔最近在奥尔巴尼接受记者采访时被问及DocGo的表现。“已经发生的一些事件，已经被报道出来，让我深感担忧。”

　　周五，她领导的临时和残疾人援助办公室(Office of Temporary and Disability Assistance)正在审查DocGo的行为，该办公室发布了一份声明，称纽约市未能按要求提供该公司的合同，该机构“准备在必要时采取额外行动，迫使该公司披露这一信息”。

　　在疫情大流行期间，DocGo因与纽约市签订了新冠病毒检测和疫苗接种合同而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该公司直到去年年底才开始提供移民护理服务，当时纽约市请求DocGo帮助处理从南部边境到曼哈顿港务局巴士总站的寻求庇护者。

　　这一转变来得正是时候。就在DocGo警告投资者其新冠病毒检测资金几乎耗尽之际，该公司与住房保护和发展部签订了一份利润丰厚的4.32亿美元合同，为移民提供住房、交通和护理。记录显示，该合同于5月初生效。

　　几周后，在电话会议上，困惑的移民权益倡导者们想知道为什么要让一家医疗服务公司负责移民的重新安置，纽约市官员解释说，DocGo估值10亿美元，在纳斯达克上市，将能够迅速扩大规模，提供移民所需的一系列服务。

　　“这座城市因不按时付款而臭名昭著，”该市的首席业务官贝琪·麦克莱恩(Betsy MacLean)在电话中说。“DocGo是一家更大的公司。他们有足够的现金流来维持这些缺口，并且仍然向分包商付款。”

　　然而，就在她说话的时候，该市的承包机构正在进行一场游说活动，这场游说活动将持续数周，目的是给DocGo预付现金，以支付其照顾移民工作的启动成本。

　　《纽约时报》获得的新文件显示，该机构要求审计长兰德批准向该公司支付400万美元，不过审计长办公室表示，纽约市很少发放这种预付款。

　　5月17日，房屋保护与发展部(Department of Housing Preservation and Development)的助理专员梅里克·里德(Merrick Reid)向兰德的办公室提交了一份预付款申请，其中写道，“承包商不会在没有预付款的情况下与市政府签订协议。”里德还表示，该市已经“竭尽全力寻找承包商”，在没有预付现金的情况下完成这项工作。

　　兰德的助手们反驳说，正如他办公室的一名官员在给该机构的电子邮件中所说的那样，他们问，为什么“一家大型的、公开上市的、以营利为目的的供应商需要为其服务支付预付款”。

　　兰德在接受采访时说，自从大量涌入的移民促使该市宣布紧急状态以来，只有三次有机构要求预先支付移民服务费用。其中一家是有现金流问题的非营利组织。

　　他的办公室在7月18日拒绝了这一请求。

　　“根据我们现在知道的情况，很明显我的员工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兰德说。“曝光的报道引发了对这家供应商的严重质疑，也暴露了紧急采购的更大脆弱性。”

　　住房保护与发展部发言人威廉·福勒(William Fowler)表示，DocGo为纽约市和纽约州北部28家酒店的4000人提供了住所和服务，帮助增加了移民的容纳能力。该机构表示，在等待付款期间，DocGo正在利用自己的资源开设新酒店。

　　在拒绝现金预付款的9天后，该市公立医院系统在其董事会会议上宣布，通过修改该公司与医院系统之前签订的一份合同，DocGo已经获得了另一份未经竞争性招标的移民管理合同，价值高达3.11亿美元。

　　医院发言人亚当·施瑞尔(Adam Shrier)表示，紧急采购程序是为了“确保获得专业、可靠的承包商的即时支持”，以帮助该市度过危机。

　　这两笔移民相关交易的总价值超过7.4亿美元，使该公司2022年报告的4.4亿美元总收入相形见绌。虽然没有收到预付款，但该公司最终同意继续进行这项工作。

　　《纽约时报》上个月报道说，作为市长埃里克·亚当斯(Eric Adams)缓解城市压力的“减压策略”的一部分，许多被送往奥尔巴尼的移民说，他们在中途之家被当作囚犯对待，在承包商的照顾下，他们得到了欺骗性的工作和居住文件。

　　DocGo表示，它已停止使用这些文件，其中一些文件的抬头似乎是假的。该公司还表示，在时报报道一名保安威胁要伤害移民，另一名保安在移民居住的一家酒店的停车场用气枪射击目标后，该公司对其保安团队进行了调整。

　　但对该公司的审查仍在继续。本月早些时候，在奥尔巴尼，市、县和州官员批评了DocGo，称他们继续听到从劣质食品到未满足医疗需求的投诉。

　　民主党议员约翰·t·麦克唐纳三世(John T. McDonald III)的选区包括奥尔巴尼县的部分地区，他说，当地的非营利组织承担了一些帮助移民的工作，但没有报酬。

　　“问题是:DocGo到底在做什么?”麦克唐纳说。

　　据两名参加了会议但未被授权谈论此事的人士透露，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卡彭上周与奥尔巴尼的当地官员和帮助移民的组织进行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的会谈。这两名知情人士表示，他承诺提供更多关于乘公交车抵达的人的信息，升级为农民工提供的餐饮服务，为他们提供无限制的城市公交通行证，并对社会工作者进行再培训。

　　前一周，也就是8月11日，伊利县当局逮捕了一名来自中非的移民，罪名是性侵犯DocGo的一名签约社工。这是一周内的第二次逮捕。

　　警方局长古尔德表示，逮捕行动结束后，官员们正在调查DocGo及其合作实体是否曾试图干扰他们的调查。

　　“他们是否鼓励某人不要报告什么?”我不知道，”警长说。“这就是我们想要弄清楚的。”

　　卡彭说，DocGo“正在与当地警方密切合作，在整个调查过程中充分合作，并将继续这样做”。

　　“我们的心与直接受到影响的个人同在，”卡彭说，并补充说，公司员工及其护理人员的安全和福祉“至关重要”。

　　在第二次袭击事件被报告给当局后，Erie县行政长官马克·波隆卡兹(Mark Poloncarz)打电话给亚当斯，要求他立即停止进一步迁往布法罗的行动。他说市长同意暂停。

　　除了警方的调查，民主党人波隆卡兹还指责该公司没有进行充分的健康检查，并表示该公司的社工似乎很少或根本没有处理移民人口的经验。

　　“我们认为会发生的事情，在DocGo的领导下并没有发生，”波隆卡兹说。“说得委婉点，我很失望。”

　　杰伊·鲁特是纽约奥尔巴尼的一名调查记者

　　本文的另一个版本出现在纽约版第15页A部分，标题为:对纽约市移民承包商的更多审查。订购转载|今日报|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