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初，格雷厄姆·韦斯特的曾曾祖父查尔斯打包了一些物品，装了一些牡蛎，从惠特斯塔布尔乘船前往苏格兰西海岸。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之后，肯特海岸的本地牡蛎几乎灭绝了，所以查尔斯前往北方加入了瑞安湖牡蛎公司。当地牡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重新生长;查尔斯有五年没有回到惠特斯塔布尔。

　　韦斯特的公司West Whelks建立在其家族150年在惠特斯塔布尔港(Whitstable harbour)捕捞和销售贝类的历史之上。他向餐馆供应数以万计的牡蛎、海螺和其他贝类，还直接从港口的摊位上出售海鲜。但和惠特斯塔布尔的其他人一样，韦斯特现在也在想，当地的渔业能否在英国受污染的水域中生存下去。惠特斯塔布尔的许多渔船已经离开港口，或者完全被逐出了这个行业，而这个几千年来一直提供可持续食品的行业(罗马人在这里种植牡蛎，并将其出口到整个帝国)正在萎缩。

　　当地企业很清楚他们应该由谁来负责。上周五(3月31日)，英国环境署公布的数据显示，到2022年，自来水公司每天向英格兰河流和沿海地区倾倒未经处理的污水825次，总计超过30万次。

　　根据环境、渔业和水产养殖科学中心(Cefas)的数据，覆盖惠特斯塔布尔周围地区的Southern Water公司在2021年被处以创纪录的9000万英镑罚款，此前该公司被认为对2010年至2015年期间发生的1500多起污染事件负责，导致“贝类肉质量长期恶化，导致一些地区不适合捕捞贝类供人类食用”。但有证据表明，罚款收效甚微:当地活动组织SOS Whitstable的分析表明，在2022年11月的一个八天时间里，南方水务公司向东南部海域排放了“五个月”的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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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斯特说，当地的许多牡蛎现在都感染了诺瓦克病毒，而随着海洋污染的增加，当地其他贝类种群——包括惠特斯塔布尔许多船只捕捞的海螺——正在减少。

　　牡蛎是滤食性动物，这使得它们容易感染疾病(并传播疾病，尤其是生吃时)。West和其他供应商可以使用过滤池来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在过滤池中，数千只牡蛎被放入清洁的过滤水中长达一周，直到它们排出任何污染物或病原体。但韦斯特用当地的水填充这些水箱，他说，当自来水公司排放污水时，他们的沟通可能会很慢;如果已经放水，他必须等四天才能取水。

　　“我们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要求南方水务公司提供自动拨号机，这样当他们排放污水时，我们就会立即得到通知。他们不想知道，”他说。“我们永远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释放，所以我们无法计算出什么时候能得到水。”他说，在没有水质信息的情况下，“你永远不知道牡蛎什么时候适合人类食用。”

　　贝类生产商将他们的产品样品送到卫生部门，以确保它们可以安全食用，但韦斯特说，许多人已经停止了生产，因为不再值得冒险。“收割它们，把它们送给像我这样的人，然后卫生人员说‘不行，把它们都带回来’，这是毫无意义的。”在过去的几年里，他的数千只牡蛎因此被丢弃。他说，在过去12个月购买的9000只牡蛎中，“我可能已经把500只牡蛎放进了箕斗里。”

　　“有一年我投了7000美元。我买了7000只牡蛎，把它们放进水箱里，南方水务公司告诉我们它已经放水了。它在海滨到处张贴告示，所以我有四天没有水喝:到那个时候，在夏天，牡蛎已经死了。”

　　南方水务公司表示:“(我们提供)几乎实时的数据，是首批通过Beachbuoy系统提供数据的水务公司之一。这提供了何时释放的数据，是真的还是假的警报，以及释放的持续时间。”然而，Beachbuoy主要关注的是洗浴区，而不是渔民经常光顾的区域。南方水务公司还表示，其客户“已经通过电子邮件通知风暴溢流释放，如果他们选择注册的话”。

　　惠特斯塔布尔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是一个紧密联系的渔业社区，但在维多利亚时代，螃蟹和温克尔铁路从伦敦吸引了游客，并允许当地生产者迅速将他们的产品运回首都。据当地最大的生产商惠特布尔牡蛎渔业公司称，到19世纪50年代，惠特布尔每年向比林斯盖特鱼市场运送8000万只牡蛎。这个小镇仍然很受游客欢迎，但在21世纪初，它开始复苏，成为艺术家、潮人和美味木乃伊的聚集地。在这座城市的多次更迭中，海港一直是它的核心。

　　但韦斯特说，有关污水排放的头条新闻已经损害了惠特斯塔布尔贝类的形象，而这种贝类曾经一度价格不菲，也让他的许多客户越来越紧张。韦斯特坐在港口边上的棚屋里，他说他能看到“一艘拖网渔船从去年3月就没有出海了……另外两个男孩刚买了更大的船，因为他们正在谈论(绕过海岸)去拉姆斯盖特……四艘贝渔船，可能会在季节开始时离开，还有其他九艘渔船。”港口里的五艘船已经五周没有出海了。

　　南方水务公司表示，“考虑到有很多变量，不可能确定导致英国贝类产量下降的单一因素。”贝类种群数量的普遍下降是高度复杂的，与除废水外的广泛的非生物和生物参数有关，包括气候变化和性别决定的改变，这些参数通常共同作用。英国贝类产业也受到了脱欧和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此外，独立专家的广泛研究表明，惠特斯塔布尔贝类河床的水质没有下降。”

　　韦斯特也认为很难找到污水排放对贝类种群影响的统计证据，部分原因是近年来相关机构的资金被削减了。但他说，每艘船都能看到这种影响。

　　他说:“本周最大的一次捕捞是12蒲式耳的海螺，这相当于300英镑。”“这是两个人在一艘船上，四个小时的航行到拉姆斯盖特，拖了大约五个小时，四个小时的航行回来。除此之外，你还得为鱼饵支付120英镑，而他们的分成是50%。所以船有90英镑，他们也有90英镑。”韦斯特说，在前几年，这艘船平均每周的收入为3500英镑。但最近的收获包括“一条鳕鱼、两条鳐鱼和5条青鱼”，这一收获将使这位渔民“获得大约15英镑”。

　　肯特和埃塞克斯近岸渔业保护管理局(Kent and Essex Inshore Fisheries Conservation Authority)同意韦斯特的观点，称其“与渔民一样，对贝类健康的严重担忧，特别是在惠特斯塔布尔附近”，而且其记录“确实显示，4月至11月的捕捞天数显著减少，2022年的捕捞天数为237天，而前三年每年的捕捞天数均超过360天”。

　　它补充说，“渔民已经提供了在陷阱或罐子中死亡的垂死海螺的证据”，这很可能是因为“2022年水温持续升高”。我们也在考虑与疾病的联合效应，水温升高可能会加剧疾病。”2022年，惠特斯塔布尔地区捕捞了23.8万公斤海螺，高于2021年的18.7万公斤，但明显低于2019年的36.7万公斤。

　　对韦斯特来说，他祖先的选择不再是一种选择。他说:“你不能再站起来了。”“这个国家有哪个地方是靠海的，没有污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