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达10个月的竞选活动，这段30秒的视频表明尼基·黑利终于有所成就。这则去年12月播出的电视广告由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盟友出资，在新罕布什尔州播出。广告指责这位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在担任南卡罗来纳州州长期间，在汽油税问题上态度摇摆不定。但你几乎可以听到哈利在查尔斯顿的总部开香槟的声音。“有人开始紧张了，”她在社交媒体上写道。

　　黑利可能成为特朗普再次提名的最大威胁，这与去年2月她发起劣势竞选活动时许多共和党人所预料的不同。但随着2024年共和党总统初选的第一轮投票临近，她在许多全国性和早期的州调查中攀升至第二位，超过了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甚至在花岗岩州将与特朗普的差距缩小到个位数。她在辩论中的出色表现推动了她的缓慢崛起，这让许多共和党人——包括许多华尔街的捐助者——相信，黑利是该党击败共和党领跑者和总统拜登(Joe Biden)的最大希望。(最近一项假设与拜登对决的民调显示，她领先17个百分点。)她的势头打开了现金的龙头，并刺激了一系列关键的支持，从新罕布什尔州州长克里斯·苏努努到美国繁荣行动，科赫支持的基层力量已经为她花费了400多万美元。

　　与特朗普的任何竞争对手相比，黑利更成功地证明了自己的候选资格，而没有让这位前总统身边的共和党人失去支持。“我相信唐纳德·特朗普是正确时间的正确总统;我同意他的很多政策，”黑利最近在爱荷华州苏城会议中心的一个小宴会厅里说。一名工作人员在1月15日爱荷华州党团会议召开前近六周聚集在那里，为了容纳人群，他们把额外的椅子推了过来。“事实是，不管是对是错，混乱一直跟着他，”她说。“我们不能让一个国家在战火纷飞的世界里陷入混乱，还要应对四年的混乱。我们活不下去了。”黑利在爱荷华州和新罕布什尔州的干草谷仓和古雅的餐馆里重复着这样的台词，目标是那些被特朗普搞得筋疲力尽的保守派——一个支离破碎的联盟，既有谩骂这位前总统的人，也有相信他赢不了的人。她在避免直接对抗的同时，又能挑起这些对比，这让许多不支持特朗普的共和党人相信，她是他们扳倒特朗普的最佳人选。

　　黑利的提名之路仍然陡峭而狭窄。特朗普在大多数全国民意调查和早期州调查中保持着巨大的领先优势，在某些情况下领先对手多达50个百分点。黑利的盟友认为，随着竞争对手退出，非特朗普的选票在她周围聚集，这种情况将会改变。她的捐赠者之一埃里克·莱文(Eric Levine)把她的策略比作一个古老的笑话，讲的是两个徒步旅行者偶然发现了一只饥饿的熊:谁也不必跑得过熊，只要其中一个跑得过另一个就行。莱文说:“当有很多人参加竞选时，唐纳德·特朗普就会获胜。”“如果是一对一，唐纳德·特朗普就输了。如果不是女人，他会输的。”

　　数据不一定是一致的。一些民意调查显示，如果他的竞争对手结束竞选，特朗普将吸引相当一部分支持者。今年的大部分初选日程和代表程序似乎都可能有利于特朗普获得提名。不止一位共和党工作人员向我表示，黑利的最佳机会是前总统因健康原因需要辞职。

　　但其他一些不可估量的事情，主要是在法庭上，正在重新定义第二名的含义。特朗普面临刑事审判，可能在11月之前被定罪，或者在最高法院介入的情况下，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扰乱选举。“我认为他可能是首发四分卫，”爱荷华州克利尔湖海利市政厅的银行工作人员唐·奥康纳(Don O’connor)说，他倾向于她。“但是首发四分卫受伤了，到了他们不能再打比赛的地步，你最好有一个强大的替补。”

　　新闻发布会是特朗普的主意。那是2018年10月，他和黑利已经达成协议，她将在年底辞职。当他们在椭圆形办公室宣布这个消息时，他听起来像是在提拔她。“驻联合国大使尼基·黑利对我来说非常特别，”特朗普滔滔不绝地说。“她做得非常出色。”当特朗普说如果她再次为他工作，她可以选择自己的职位时，黑利害羞地笑了。她承诺为特朗普竞选，先发制人地避免了有关她未来的询问。这一刻是黑利在一个以任期不成功而闻名的政府中成功任期的顶峰。

　　黑莉在南卡罗来纳州班贝格长大，她是印度移民的女儿，在一个黑人和白人仍有很大分歧的小镇上长大。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缠着头巾的父亲和她的锡克教家庭的其他成员无法避免引人注目，并且几乎同样迅速地学会了将谈话引导回共同立场。在克莱姆森大学(Clemson University)学习会计并帮助经营母亲的小型零售企业后，她开始关注自己在当地的州议会席位，这位30岁的现任议员曾暗示他可能会退休。他没有，但海莉还是跑了，而且赢了。六年后，她发现自己再次处于劣势。

　　“我记得她告诉我她要竞选州长，”南卡罗莱纳众议院共和党人内森·巴伦廷(Nathan Ballentine)说，他是黑利的老朋友。“我没有大声说出来，但在我心里，我在想，‘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击败了副州长、州检察长和现任国会议员。扳倒前总统?这是合乎逻辑的下一步。

　　“这就是妮基·黑利当选的方式，”她担任州长时的幕僚长泰德·皮茨(Ted Pitts)说。“一开始，她被认为是一个级别较低的候选人，然后一步步往上爬。”

　　直到今天，海莉从未输过一场比赛。不过，她目前的竞争对手声称，她只是想成为特朗普的竞选伙伴。他们把她描绘成统治阶级的候选人——德桑蒂斯阵营的一段视频中有一句口号:“让建制派再次伟大!”这幅画像让那些关注黑利职业生涯的人感到好笑。在黑利的职业生涯中，她乘着茶党(Tea Party)的浪潮登上了州长官邸，现在正在为限制联邦开支和提高年轻工人的退休年龄而竞选。“在经济问题上，没有人比尼基?黑利更偏右，”法新社行动频道(AFP Action)高级顾问德鲁?克莱因(Drew Klein)表示。

　　黑利还以巧妙处理种族和身份问题而闻名。2015年，她对查尔斯顿一座教堂发生的种族主义谋杀事件的回应使她在全国范围内声名鹊起。黑利参加了所有9名黑人教徒的葬礼，并领导了从州议会大厦移除联邦旗帜的行动，这一举动与她所在政党的大部分基础相左。上个月底在新罕布什尔州，当被问及是什么导致了内战时，她没有那么坚定，最初没有提到奴隶制。

　　2016年，黑利代表共和党对奥巴马总统的国情咨文发表回应，谴责政治中“最愤怒的声音”。在特朗普击败希拉里·克林顿后，他会见了黑利。黑利在回忆录中回忆说，他嘲笑她在初选中支持佛罗里达州参议员马可·卢比奥(Marco Rubio)，而不是他，但随后他们谈到了外交政策。当他的团队邀请她担任联合国工作时，她对特朗普的一位盟友嘲笑道，“我甚至不知道联合国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每个人都讨厌它。”

　　但海莉在这个角色中表现得很好。爱荷华州参议员查克·格拉斯利说:“她是我们派驻联合国最好的大使之一，唯一的原因就是她能非常清楚地表达美国的立场，并经常表达愤怒。”“联合国有太多人试图表现得太有礼貌。”许多支持者认为，她的外交政策经验是她竞选总统的关键。

　　黑利对乌克兰的坚定支持——也许是她与特朗普在政策上最大的分歧——源于她过去与俄罗斯的交往。她支持以色列对哈马斯的战争是她在联合国支持美国盟友的延伸。“从来没有人比她在联合国时更支持以色列，”弗雷德·泽德曼(Fred Zeidman)说，他是哈利的捐助者，曾帮助乔治·w·布什、约翰·麦凯恩和米特·罗姆尼扩大犹太选民的范围。

　　黑利有时与特朗普决裂，谴责俄罗斯干预选举，支持北约。但在她的回忆录中，她对他和他的议程大加赞扬。她在特朗普身上穿针引线的模式持续了多年。在1月6日国会大厦遇袭后，她曾暗示他的政治生涯已经结束，但后来又说他仍然可以发挥作用。她最初表示，如果特朗普参选，她将不会参加2024年大选。她一参加竞选，特朗普就嘲笑她的逆转，称她为“鸟脑”。

　　但在观众看到她在辩论台上的表现后，她的民调数字开始上升，一些支持她的家乡州参议员蒂姆·斯科特(Tim Scott)的筹款人在他退出竞选后转而支持她。哈利也走进了德桑蒂斯留下的期待空间，德桑蒂斯一直没有穿好衣服。当德克萨斯州前众议员威尔·赫德(Will Hurd)去年10月结束自己的总统竞选时，他迅速支持了黑利。“妮基·黑利和罗恩·德桑蒂斯的区别在于，”他说，“当你见到妮基·黑利时，你真的喜欢她。”

　　周三晚上，黑利将有机会在得梅因的CNN辩论中与德桑蒂斯一对一，巩固自己作为特朗普最佳替代人选的地位。到目前为止，她的辩论表现不断支持她的观点。在整个对峙过程中，共和党人一直尊重她在压力下保持冷静的方式，只会以看似相关的方式爆发，比如她称企业家维韦克·拉马斯瓦米(Vivek Ramaswamy)为“人渣”，因为她提到了自己的女儿。

　　共和党策略师亚历克斯·科南特(Alex Conant)说:“对她来说，关键的转折点是辩论，我一直认为她会在辩论中表现出色。”科南特曾在黑利支持卢比奥时为他工作。“她是一个认真对待准备工作的人。有些求职者只是想，‘我已经搞定了，我不需要任何帮助。“他们只是即兴发挥。而她恰恰相反。”

　　她在爱荷华州的支持者尤其喜欢她在第一场辩论中处理堕胎问题的方式，当时主持人玛莎·麦卡勒姆(Martha MacCallum)问她，自从罗伊案败诉以来，她的政党连续失败，她会对该党说些什么。

　　“我毫无疑问是反堕胎的，”黑利一边吹口哨一边说。“不是因为共和党让我这么做，而是因为我的丈夫是被收养的，我在抚养两个孩子方面遇到了困难，所以我被祝福包围着。”

　　然后，她采取了更冒险的立场:“话虽如此，我们需要停止将这个问题妖魔化。这是在谈论这样一个事实:未经选举的法官不需要决定如此私人的事情，因为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私人的。现在它已经交到人民手中了。太好了。当涉及到联邦禁令时，让我们对美国人民诚实地说，‘这需要60个参议院的投票。这将需要众议院的多数支持。因此，为了做到这一点，让我们找到共识。’”

　　这个答案经常出现在她在爱荷华州的市政厅里，那里的每个人都在考虑她能否当选。在爱荷华州为她拉票的詹姆斯·库普曼(James Koopman)说:“她对堕胎的看法比其他任何候选人都要容易接受。”“我知道这对民主党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情感按钮。事实上，这可能是他们的关键问题。如果我们作为共和党人，在过去四年里没有吸取任何教训，那么我们就是在逃避现实。”

　　眼看着一开始就会令人失望，黑利一直在努力降低期望值。

　　“在我看来，我们只需要在爱荷华州有一个好的表现，”她告诉苏城的人群。“我不认为这意味着我们一定要赢。”

　　她接着说:“我认为有三个主要人物要去爱荷华州，我认为爱荷华州之后，一个人会下降。”“然后我认为你会在新罕布什尔州和我和特朗普玩一场戏，然后我们会去我的家乡南卡罗来纳州，我们会拿下它。”

　　我问克莱因，在科赫资助的法新社行动中，我听说德桑蒂斯在爱荷华州的地面比赛比哈利的要好。克莱因说:“我认为，我们无疑是尼基行动中缺失的一块拼图。“我认为不同之处在于，其他候选人空降而来。”她能赢得爱荷华州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但我们继续说，这不仅仅是爱荷华州的结果。这是关于通过那些早期提名州进入大会的路径。”

　　障碍仍然存在。德桑蒂斯在一些民意调查中仍然领先希拉里，他和他的支持者预计将在爱荷华州继续战斗。关键的是，党内许多人认为特朗普获得提名是不可避免的。

　　但还有一条不那么传统的通往胜利的道路，帮助哈利的粉丝们燃起了希望。特朗普可能会锁定足够多的代表，最快在3月份获得提名。然后，他可能会在今年面临的四项审判中的一项中被定罪。没有人——普通选民、共和党内部人士、甚至法律学者——确切知道那之后会发生什么。特朗普仍然有资格竞选总统。(他甚至可以在监狱里竞选公职。)但一些黑利的支持者希望她尽可能长时间地继续竞选，以防万一。

　　“我担心他们会想办法阻止特朗普出现在选票上，”把特朗普当成四分卫的选民奥康纳说。“如果我们不能在8月份获得提名，我们的后备计划是谁?”

　　与此同时，海莉继续她的平衡之举。一些党内工作人员警告说，她需要加大打击特朗普的力度，但涌向她的选民不同意。他们不想要更多的分裂。“我认为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对的，”吉姆·莱瑟姆(Jim Latham)说，他是克利尔湖的另一位黑利支持者。“我赞赏他担任总统期间的大多数决定。我在道德上不喜欢这个人。”

　　后来我问他，如果特朗普被提名，他是否会投票给他。他说，如果民主党提名拜登，这场竞选将是一件非常丑陋的事情，会分裂美国。他会捏住鼻子，支持特朗普。

　　回到苏城，海莉面临着她今晚最棘手的问题之一。

　　“我从你那里听到的一切，我都很喜欢，”接过麦克风的人开始说。他承认，最近他很难信任政客。“我听很多人说，你参选只是为了成为特朗普总统的副总统，”他说。“如果有人问你，你会怎么说?”

　　她脸上掠过一丝笑容。她说:“我这辈子从没打过第二名。”“我现在不打算开始。”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海莉扫视着房间，寻找下一个问题。但选民继续追问:“那是不?”她摇了摇头，在空中挥了两下，好像在说:“不可能。”她没有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