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BO的喜剧《不安全》(Insecure)目前的形式,看起来和感觉上都像是一部华丽的女权主义说唱视频,向黑人的卓越成就和企业的成功致敬。该剧围绕着两个生活在洛杉矶的20多岁的黑人女性展开。它也非常尴尬,就像创作者伊萨·雷在她的YouTube系列节目《F字》、《我讨厌洛杉矶男人》和《笨拙黑人女孩的不幸遭遇》中使用的幽默一样。尽管HBO高管表示,《不安全》并非直接改编自雷的其他系列作品,但雷的作品有着独特而真实的声音,在所有平台上都闪耀着光芒。该剧于今年8月被续订了第三季。
2011年发布的原版《笨拙黑人女孩的不幸遭遇》第一集以几个钢琴和弦和伊萨穿着印有“ABG”字样的洋红色衬衫的插图开始。照片上的瑞伊化名为“J”,在耀眼的阳光下坐在一辆车里,看起来很憔悴。摄影技术摇摇欲坠,镜头剪辑让这段三分钟的视频感觉像Vine。故事情节很简单:伊萨在车里热情地听着收音机,然后和同事发生了尴尬的冲突。《笨拙的黑人女孩》的制作质量一般,但在YouTube上反响热烈。评论人士惊叹于Rae挖掘到了公众心理中的某些东西,并发现了世界需要更多的幽默。他们的回复是这样的:“这太好了,和我是谁很相关。爱你的伊萨·雷,”和“贱人,这才是Netflix应该放的!”八星!”
HBO节目总裁Casey Bloys是Rae的在线粉丝之一,他让他的团队知道她是如何被接受的。看到她所吸引的观众,HBO的高管们在2013年找到了她,表达了合作的兴趣。然而,他们并不想把《笨拙的黑人女孩》变成一部飞行员。相反,HBO想要探索Rae的创意。她怎么能从《尴尬的黑人女孩》里翻来倒去地讲一个30分钟的故事呢?据HBO高管艾米·格拉维特(Amy Gravitt)说,尽管雷伊和HBO考虑过制作一部名为《非营利》(Nonprofit)的办公室喜剧,但他们最终觉得,在一间办公室里拍摄的剧集没有足够的素材来探索。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开发了一个围绕三个主要角色的系列——伊萨·迪、她最好的朋友莫莉和她的男朋友劳伦斯。随着角色的成长和分离,除了琐碎的办公室剧,这部剧还找到了很多可供挖掘的素材。
在雷引起HBO的兴趣后,她花了三年的时间来确定《不安全》的细节。前脱口秀主持人Larry Wilmore签约成为该剧的联合制作人。随后,雷不得不聘请导演、演员和制片人,充实了之前只有她一个人的团队。不过,搬到HBO电视台后,YouTube原版剧集中许多过于尴尬的情感仍然存在,也让伊萨的生活更加充实。具有象征意义的是,她的角色名字从“J”变成了“Issa Dee”,这与她的真名Jo-Issa Rae Diop更接近。在HBO的预算下,Rae能够更好地描绘她长大的加州富裕的黑人社区温莎山,以及在第二季中,附近的英格尔伍德的中产阶级化。
2017年早些时候,《不安全》被续订了第三季。但伊萨·雷并不是目前唯一一个受到主流媒体欢迎的网络电视剧创作者。喜剧中心(Comedy Central)最近为《宽城》(Broad City)第五季开绿灯,这部喜剧讲述了两名犹太裔美国女性试图在纽约取得成功的故事。《宽城》最初是一部网络连续剧,于2009年底在YouTube上首播。今年4月,黑人喜剧演员兼活动家弗兰西斯卡·拉姆齐(Franchesca Ramsey)与喜剧中心(Comedy Central)签约,将制作一部尚未命名的深夜喜剧电视试播集。由山姆·贝利和法蒂玛·阿斯加尔联合主演的网络剧《棕色女孩》于6月被HBO选中改编。
那么,为什么我们最近看到这么多网络剧被改编成电视剧呢?在这个gopro、精心策划的社交媒体和按需流媒体服务的时代,创作者可以设计和拍摄自己的剧集,然后担任自己的经纪人,管理自己的网络明星力量。正如威比奖首席执行官大卫-米歇尔·戴维斯所说:“如果你回头看看2007年的网络剧集,你会发现今天的网络剧集质量要高得多,因为制作的渠道要高得多。”成为电视明星的道路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坦。最近,我们得到了更多这样精心策划的人才和公关DIY套餐。今天,在YouTube上简单搜索“网络系列”就能获得4160万个结果。随着越来越多的网络连续剧在网上发布,越来越多的人受到关注。
网络连续剧创作者可以直接从点击中吸引媒体和舆论
虽然《不安》只是《尴尬的黑人女孩》的部分改编,但据HBO负责《不安》的格拉维特说,蕾伊的原创剧集让HBO衡量了她的声音,并在整个传统的开发过程中记住了她的声音。当网络连续剧在网上获得粉丝时,这给创作者的名字带来了足够的可信度,引起了电视公司的注意。网络连续剧可以是解决社会问题的好方法,也可以发展出一种特别古怪的幽默,这种幽默不会立即引起传统电视高管的注意。通过在网上寻找自己的观众,这些网络连续剧创作者可以绕过传统的看门人,直接从水龙头吸引媒体和嗡嗡声。这也导致少数族裔的作品更加多样化,因为创作者绕过了电视通常的种族和性别过滤器,直接吸引观众。
考虑到它在YouTube上的粉丝,《不安全》是以这种方式被选中的。《宽城》也是如此,尽管这部剧也得益于艾米·波勒(Amy Poehler)的名人支持。《宽城》的伊拉娜·格雷泽和阿比·雅各布森得知波勒在YouTube上看过他们的剧集,并说服她出演最后一集。《High Maintenance》讲述的是一个不知名的毒贩和他的客户的故事,它是HBO另一个现成的例子。《High Maintenance》是由Ben Sinclair和他的妻子Katja Blichfeld共同创作的。它很古怪,不容易被传统电视的盒子所容纳,所以支持这部剧的Vimeo观众真正吸引了电视台的注意力。
“(《High Maintenance》)绝对不可能在NBC的9点30分播出,他们永远不会接这部剧,它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High Maintenance》的改编之所以成功,部分原因在于HBO并不是一家典型的电视网络。它通过点播付费结构和《黑道家族》(The Sopranos)和《火线》(The Wire)等重新定义类型的节目,在黄金时段将自己与传统家庭网络区分开来。戴维斯表示,《High Maintenance》“绝对不可能在NBC电视台9:30播出,他们绝对不会接受这个节目,因为它太出格了……但当你看到它在Vimeo上有多棒之后,HBO的高管就会说,‘哇,这太棒了,我们的观众会喜欢的。’”
戴维斯对《High Maintenance》的评价似乎呼应了HBO的想法。HBO的执行副总裁尼娜·罗森斯坦(Nina Rosenstein)说,选择这部剧是“不需要动脑的”,辛克莱和布利奇菲尔德的19部网络剧已经显示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制作价值。“它在编剧、导演和选角方面都精心制作,真的捕捉到了人们生活中美丽而短暂的瞬间。”
这三部由网络连续剧改编的电视剧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出自多学科创作者之手。本·辛克莱(Ben Sinclair)在《High Maintenance》中担任编剧和导演,格雷泽和雅各布森(Jacobson)自《大城特工》(Broad City)创作以来的全部50集都是由他们编剧和主演的。正如Comedy Central的执行总监Sarah Babineau所说,“对我们来说,因为我们是如此以人才为中心,所以这真的是关于人才的,我们真的是关于作家、创作者和表演者的混合体。”
“网络电视剧往往比我们今天在广播和有线电视上看到的电视剧文化更丰富、更真实、更新鲜。”
这条通向电视内容的新管道也可能是解决好莱坞多元化问题的途径,尽管目前还没有投票结果。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University of Texas-Austin)的电影、广播和电视教授玛丽Beltrán表示,网络连续剧可以是增加代表性和讲述文化丰富故事的一种方式。让人们分享与他们个人经历如此接近的故事,对现有的媒体格局来说是一个无价的补充。贝尔特兰说:“因为网络电视剧的制作不太关心如何取悦尽可能多的观众,所以它们往往比我们今天在广播和有线电视上看到的电视剧文化更丰富、更真实、更新鲜。”
将网络剧改编成电视试播剧的主要挑战是,创作者能否在这个新平台上保持忠实的观众。当一部网络剧集从YouTube的免费平台转到HBO这样的付费服务平台时,难度就会加大,因为剧集必须提供高质量的内容,才能证明新的订阅费是合理的。把网络连续剧变成电视也意味着把几分钟的内容延长到30分钟。通过将焦点转移到人际关系上,《Insecure》能够深入到Rae未知的、引人注目的领域。主流媒体很少关注支持性的黑人女性友谊:好莱坞故事更有可能将黑人女性描绘成狡猾或时髦的形象,并将她们置于种族间的友谊中。很少能看到像《不安全》中的伊萨和莫莉之间的纽带那样的中心舞台。莫莉也是以伊萨现实生活中最好的朋友为原型的,他是一位南加州的公司律师,擅长在不同环境下进行代码转换。
成功的剧集是那些曾经讲10分钟故事的创作者能够巧妙地切换到讲30分钟的故事,并在此过程中不断发展他们剧集的宇宙。将一个节目的内容延长到30分钟可能会导致内容过于扩大,淡化了次要情节和支线故事的焦点。尤其是在《不安全的人》第二季的“海拉·拉”一集中,劳伦斯与警察之间充满紧张的相遇,三人关系破裂,所有这些都在几分钟内发生。在劳伦斯为数不多的几场戏中,《不安全》省略了对种族定性、常春藤联盟特权和拜物教的评论,所有这些都没有让观众喘口气,思考其中的含义。相比之下,原版网络剧《尴尬的黑人女孩》则保持了紧凑和集中。每个片段必须在10分钟以内,但仍然有冲击力。
丢失或稀释信息的问题并不是改编网络连续剧面临的唯一问题。他们必须得到电视主管的批准,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更多好莱坞友好的、耸人听闻的或刻板的元素。电视台想要收视率,这有时会转化为使用廉价的手法。例如,因为《不安全》关注的是三个主角的情感考验,所以这部剧需要给这些角色平等的成长空间。但在《不安全》第二季中,伊萨和莫莉又回到了他们不应该在一起的那对坏情人身边,这削减了很多发展空间,取而代之的是好莱坞式的廉价把戏和刺激。角色回归坏习惯的主题在Rae的其他网络系列中并不常见。这是一个冗长的网络电视故事的怪癖,让人感到沮丧和噱头。
这就是为什么贝尔特兰不希望她最喜欢的网络剧《东威利b》、《成为里卡多》和《丈夫们》被改编成电视剧的原因。她担心这些剧集的创作者会失去他们在制作剧集时所享有的完全的创作控制权,这些剧集的独特之处也会被剥夺。
更大的预算可以帮助美工将他们创造的世界描绘得比以前更大更好
但对网络连续剧创作者来说,获得网络电视台的支持也有明显的经济效益。更大的预算可以帮助美工将他们创造的世界描绘得比以前更大更好。将“Misadventures”转变为“Insecure”需要添加复杂的灯光和精心设计的艺术特写。在《不安全的世界》第一季中有一幕,伊萨坐在她的旧沙发上,用蒙太奇的手法倒叙了沙发在她和劳伦斯关系中的重要性。伊萨留着旧发型的造型、温暖的灯光和怀旧的浪漫与网络剧中白杰在荧光灯下的冷照相距甚远。这个系列扩展到了新的场景和地点,比如莫莉和劳伦斯工作的办公室,这让伊萨可以扩展她能讲的故事。
对于HBO和Comedy Central的公司高管来说,网络连续剧只是现代版的喜剧俱乐部之旅和其他场所之旅,在那里,才子们会观察下一波创作者。根据格拉维特的说法,“这与我们了解作家的传统方式没有什么不同。像伊萨或者山姆和法蒂玛(Brown Girls的成员)的声音一样,有共鸣的声音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网络剧与阅读剧本的区别在于,创作者有能力在传达他们的基调方面比页面更进一步。”正如伊萨·雷在接受美国广播公司电台采访时所说,“你的个性就像一种货币,因为它让你变得富有。它造就了你,造就了你。”
而现在,开发过程已经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网络公司利用网络连续剧在低成本、低风险的环境中培养有前途的人才。喜剧中央电视台支持的小品网络剧《另类选择》于2015年至2016年播出,该剧的执行总监莎拉·巴比诺(Sarah Babineau)表示,该剧给了《大城》的配角阿图罗·卡斯特罗(Arturo Castro)一个探索自己男主角潜力的机会。在电视台资助《替代方案》的同时,卡斯特罗开始自己写剧本并表演,磨练自己作为作家和演员的声音。巴比诺说,这种方法可以让网络在那些可能还没有准备好登上更大舞台的人才身上获得更多的机会。她说:“对于我们的人才、人才驱动的节目和项目来说,这是一个有用的发展工具。”卡斯特罗正与喜剧中心(Comedy Central)合作,将这个概念制作成电视试播集。无论网络电视剧是在展示未被发掘的人才,还是让他们在登上更大的舞台之前探索新的素材,它们都已成为这个电视高峰时代迈向主流的又一可靠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