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心理学家Maytal Eyal观察到一种她称之为“自我憎恨的流行病”。无论是在她作为治疗师的工作中,还是在她更广泛的社区中,埃亚尔都注意到,自我批评和自我厌恶的重压是如何折磨着人们的灵魂的。她说:“这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当人们有这种感觉时,他们就想购买产品来自我提升。”
对自我完善的文化痴迷的一个后果是对自我的过度迷恋。从精心的皮肤护理方案到从你的社交圈中剔除“有毒”朋友,有些人会以自我保护和改善的名义采取极端措施。然而,当涉及到自我纠正的冲动时,我们都矫枉过正了。当总有一个新的理想要去追求,一种新的锻炼方式要去尝试,一个新的家庭装修项目,一种新的破坏身体功能的方法时,很难感到足够,足够,足够。社会经济、种族和健康因素也会影响一个人感到满足的能力。当一个社会因为人们的收入、背景或能力而把他们边缘化时,我们很容易觉得自己不合格。
无论你的经济状况、生活状况或身心健康如何,不可避免的心理功能都激励着我们去追求更多。如果走得太远,这些令人信服的回应也会导致过度消费。现代市场营销和社交媒体驱动的比较只会进一步推动欲望。想要改善你的生活并没有错,但是有很多方法可以对抗无数的压力——无论是内部的还是外部的——迫使你花钱、劳动或提高,以充分发挥你的潜力。
虽然所有的动物都被迫生存,但我们人类可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会为更好的生存而努力。当我们饿的时候去找食物,下雨的时候去找庇护所,这种激励的驱动力会让我们找到其他创造性的生活升级。一项非同行评议的研究发现,当人们被问及某些物品和体验(比如他们的手机、宠物和爱情)有何不同时,他们一直认为这些设备、生物和情感可以更好。
该研究的合著者亚当·马斯特罗安尼(Adam Mastroianni)是一名实验心理学家,也是科学通讯《实验历史》(experimental History)的作者,他说:“我们之所以从狩猎和采集生活到住在摩天大楼里,是因为必须有人想象所有的改进。”“这似乎确实是人类工作方式中非常固有的东西,他们总是想象如何让事情变得比现在更好。”马斯楚安尼说,考虑到人们如何想象改善爱情体验的方法,他们想要改善的东西可能没有限制:“他们会说,‘哦,还可以有更多的爱,’”马斯楚安尼说。
让我们不断努力的是我们不断适应的能力。被称为享乐跑步机或享乐适应,我们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来适应积极和消极的生活事件,在客观上好的和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后,我们会满足于一个基本水平。享乐适应就是为什么买了一辆新车会让我们在几周内感觉非常棒,然后逐渐减弱,直到我们意识到我们需要别的东西来再次激发狂喜。也许是偶然的,一小部分多巴胺成瘾者认识到了享乐适应的现象,并拒绝接受刺激或愉快的体验,以此来延缓对更世俗体验的习惯化。
另一个激发我们欲望的因素是攀比。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MIT Sloan School of Management)博士后研究员拉吉特?杜贝(Rachit Dubey)表示,我们不仅会将自己与他人进行比较,将自己的成功和幸福与他人的成功和幸福进行比较,还会将自己目前的情况与未来的期望进行对比。
同时,享乐适应和攀比意味着门柱在不断变化。实现目标或购买道具只是循环的开始。当新鲜感消退时,我们会寻找下一件可能带给我们自我实现的事情。也许我们的同事或最好的朋友或邻居有下一件事。杜贝说:“然后你再去买新的、下一个闪亮的东西。”“然后你习惯了它,然后你做了更多的比较,然后你想要别的东西。所以这就是习惯和比较的循环,会导致这种总是想要更多的动力。”
这种渴望的循环几乎让人感觉不好。在一项研究中,杜贝和他的同事们给虚拟机器人编程,他称之为代理人,让它们像人类一样行动,这意味着它们习惯了收到的积极奖励,并将自己与其他代理人进行比较。习惯化和攀比让参与者在虚拟世界中取得了更多成就,达到了一定程度,“但这是以牺牲他们内心的快乐为代价的,”杜贝说。如果特工的渴望水平不受控制,他们的表现实际上会下降。
杜贝说,设定目标和把每一项成就都看作是迈向更大目标的一步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社会比较可以激励人们获得晋升或购买豪宅,如果我们已经在较小的范围内取得了成功,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不断争取更多。即使是最善意的目标也可能走得太远,比如把一个快乐的爱好变成一种吸灵魂的副业。
在一个资源稀缺的社会里,改善我们环境的本能是一种功能性的本能。当那些客观上已经拥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的人不断被推销无尽的商品和机会时,问题就出现了。然后,习惯化和攀比助长了不快乐,杜贝说。研究表明,有足够的钱来支付生活必需品和便利设施会让人快乐,但赚得太多可能会损害生活满意度。马斯楚安尼说:“人们可以很容易地从痛苦变成美好。”“从不错到很棒真的很难。”
在追求“精细”到“伟大”的过程中,我们追逐产品。虽然不是我们自己的错,但我们却成了社交媒体用户、算法和专业营销人员信息的牺牲品,他们敦促我们,这种洗发水或这种地毯会使天平转向足够。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传播学副教授布鲁克?艾琳?达菲(Brooke Erin Duffy)表示:“这就是市场继续运作的方式,它放大了我们的不足和不安全感。”
这些社交平台内置了一个自然的比较生态系统。达菲说,过去,人们把自己和媒体上的名人以及自己社交圈内的人进行比较。现在,我们可以将自己与网上数百万陌生人的理想化版本进行比较——他们可能会延续一种审美趋势,激励我们为了参与而购买。
我们动摇的地方是相信更多的钱,更多的东西,更好的东西,更好的自我最终会让我们快乐。心理学家埃亚尔说:“我们痴迷于购买精华液,这样我们的皮肤看起来真的很好;我们痴迷于获得新的设备,这样我们的身体看起来真的很好。”“但我们有点迷失了方向。”她说,从某种意义上说,当战争、气候变化和政治两极分化在我们周围肆虐时,追求自我优化可能是一种控制我们生活的手段。杜贝说,所有的欲望都会导致过度消费。
快乐跑步机的影响不仅仅是个人的幸福:试图用更多的产品来填补想象中的空虚(通常是精明的广告商),或者用最新的版本来替换完全足够的技术,这对我们已经脆弱的星球来说是一种负担。杜贝认为,我们可以在不消费的情况下,为更好的生活、更多的东西而奋斗。
感觉足够和有目标并不是相互排斥的。研究表明,设定目标可以提高表现和动力。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目标都是平等的,”幸福研究学院的创始人、百年大学教授塔尔·本·沙哈尔说。本-沙哈尔说,我们应该朝着个人成长和发展的方向努力,而不是基于积累东西来设定目标。这需要深刻的自省来决定我们看重什么。如果我们不停下来思考我们想要从生活中得到什么,并最终满足于现状,我们可能会专注于实现别人对成功的看法。本-沙哈尔说,要确定一个目标是增加幸福感还是减少幸福感,它是真正可以实现的还是遥不可及的,它是我们真正想要的还是我们观察到别人实现的。这些问题可能不容易回答,但值得考虑。
马斯楚安尼说,另一种思维转变涉及摆脱我们处于赤字状态的感觉。如果我们认为我们的起点低于基线,我们将永远无法爬出这个洞。他说,这种思路认为,那些工作与我们不同、居住地点与我们不同、或者没有我们所拥有的社会关系的人,无法过上充实的生活。马斯楚安尼说:“我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我不能过一种我认为有价值的生活,谁能呢?谁拥有的比我多?”
为了获得更多的视角,许多专家和研究人员建议对我们已经拥有的东西表达感激和欣赏。本-沙哈尔说,感恩使我们无法适应新车、新工作或新关系。在晚餐时或睡前花几分钟时间分享或记录下我们感激的事情,提醒我们自己已经足够了,而不是我们没有达到标准。“为了避免享乐适应的影响,我们继续欣赏,”本-沙哈尔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体验到与我们正在欣赏的东西之间的有意识和发自内心的联系。”
考虑到习惯化和比较的作用,以及消费文化如何提升这些体验,很难感到满足就不足为奇了。但是,根据本-沙哈尔的说法,在欣赏和渴望之间找到平衡对我们很有好处。
“足够好,”他说,“真的足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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